寧氏在上首做了,不動聲色地打量她幾眼,麵上一副親熱神態:“你是來找和哥兒的?是有何事啊?”又理了理妃色的裙襬:“和哥兒現下不在,我是他大伯母,你有甚麼事兒無妨與我說說。”一邊暗忖,瞧這傲骨天成的模樣,也難怪老邁動心。
重正想到重嵐的叮嚀,不在乎地一擺手道:“女孩子家家謹慎眼,江兄不必放在心上,何況你隻與我是至好老友,跟她又冇得乾係,你我不會是以生分就行了。”
寧氏天然不信,但她說的話也找不著甚麼縫隙來,隻能勉強應對道:“本來如此。”又不知想到甚麼似的,親親熱熱地攜了她的手笑道:“你是個有本領的好孩子,模樣好又擅理事,我瞧著真是千好百好,也難怪和哥兒對你青睞。”
重正出去的時候,他正打量著一個插了孔雀翎的青瓷冰紋花瓶,重正不覆在妹子跟前低眉紮眼的模樣,換了副吊兒郎當的紈絝神采,咳了聲走出來,哈哈笑道:“江兄喜好這花瓶?我那邊剛好另有個一樣的還冇使過,轉頭給江兄帶歸去。”
他想通這節,內心又暢快很多,規複了平時的溫吞有禮,安溫馨靜地等側重嵐命人迎他出來。
寧氏起家出了堂屋,狠狠地瞪了眼站在她前麵的婆子,命人把這兩個拖下去,扶著鬢邊的翡翠簪子笑道:“下人不懂事,倒讓重家蜜斯瞧笑話了,蜜斯請坐吧。”
江蓉又不是傻的,聞聲這話內心一沉,麵上強笑道:“我和三蜜斯也是極熟悉的,這般開罪了怕也不好...”
重嵐笑道:“夫人曉得我是個行商的,除了談買賣還能談甚麼?”
重嵐卻不接話,高低打量他幾眼,皺眉道:“這些日子就隻要我醒的那幾日見過你,你又跑哪廝混去了。”
席雪天不動聲色地擺了擺手,命底下人去籌辦晚餐,親身倒了盞寧神的茶給她:“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江蓉此人明麵上並無甚麼不良癖好,一不好色,二不好賭,三不好酒,何況他對店主存了心機,天然是極力讓你瞧見他風采翩翩的模樣,要不是本日這事兒,隻怕他還能在你麵前裝上好久。”
江蓉內心一驚,忙應了聲無事,攥緊的拳頭也鬆開了幾分,又看了看空蕩蕩已有了裂縫的屋子,嘴角漸漸垂了下去,麵上又是怯懦又是不甘,在屋裡煩躁地走了幾圈,終究下定了決計,腳步也輕巧起來。
也是她運氣不好,本來探聽晏和約莫就是這時候回府,冇想到他現在還冇返來,這帖子幾經展轉,竟然落到當家的寧氏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