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使客事魏
犀首伐黃,過衛,令人謂衛君曰:“弊邑之師過大國之鄰,曾無一介之使以存之乎?敢請其罪。今黃城將下矣,已,將移兵而造大國之城下。”衛君懼,束組三百緄,黃金三百鎰,以隨使者。南文子止之曰:“是勝黃城,必不敢來;不堪,亦不敢來。是勝黃城,則功大名美,內臨其倫。夫在中者惡臨,議其事。蒙大名,挾勝利,坐禦以待中之議,犀首雖愚,必不為也。是不堪黃城,破心而走歸,恐不免於罪矣!彼安敢攻衛以重其不堪之罪哉?”果勝黃城,帥師而歸,遂不敢過衛。
魏太子自將過宋外黃
宋康王之時,有雀生於城之陬,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巨,必霸天下。”康王大喜。因而滅滕伐薛,取淮北之地,乃愈自傲,欲霸之亟成,故射天笞地,斬社稷而焚滅之,曰:“威服天下鬼神。”罵國老諫曰,為無顏之冠,以示勇。剖傴之背,鍥朝涉之脛,而國人大駭。齊聞而伐之,民散,城不守。王乃逃倪侯之館,遂得而死。見祥而不為,祥反為禍。
智伯欲伐衛,遺衛君野馬四,百白璧一。衛君大悅,群臣皆賀,南文子有憂色。衛君曰:“大國大歡,而子有憂色何?”文子曰:“無功之賞,有力之禮,不成不察也。野馬四,白璧一,此小國之禮也,而大國致之,君其圖之。”衛君以其言告邊疆。智伯果起兵而襲衛,至境而反,曰:“衛有賢人,先知吾謀也。”
智伯欲襲衛,乃佯亡其太子,使奔衛。南文子曰:“太子顏為君子也,甚愛而有寵,非有大罪而亡,必有故。”令人迎之於境,曰:“車過五乘,慎勿納也。”智伯聞之,乃止。
秦攻衛之蒲。胡衍謂樗裡疾曰:“公之伐蒲,覺得秦乎?覺得魏乎?為魏則善,為秦則不賴矣。衛所覺得衛者,以有蒲也。今蒲入於魏,衛必折於魏。魏亡西河以外,而弗能複取者,弱也。今並衛於魏,魏必強。魏強之日,西河以外必危。且秦王亦將觀公之事,害秦以善魏,秦王必怨公。”樗裡疾曰:“何如?”胡衍曰:“公釋蒲勿攻,臣請為公入戒蒲守以德衛君。”樗裡疾曰:“善。”胡衍因入蒲,謂其守曰:“樗裡子知蒲之病也,其言曰:‘吾必取蒲。’今臣能使釋蒲勿攻。”蒲守再拜,因效金三百鎰焉,曰:“秦兵誠去,請厚子於衛君。”胡衍取金於蒲,以自重於衛。樗裡子亦得三百金而歸,又以德衛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