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我腦袋轟地一炸,這才俄然想起來,我把炮彈裝倒了,彈頭朝下了,一碰撞針,不炸膛纔怪了……
“出了這山口,前麵就是……”
鬼子的炮彈不時落到我們四周,茶碗粗細的大樹被攔腰截斷,那氣勢,真特孃的驚死小我。
輪到我的時候,我身子一挺,大聲答道:“我叫郭德金,沂蒙山老虎溝村人。”
我是真不明白,三麻子為了換頭驢,竟鬨出了二十多條性命,故意抱怨他吧,又想起玲花。
可既然喊出來了,也不美意義再改嘴了呀,就這麼的吧。
我忙站起來,在三麻子的叮嚀下,留下十多塊大洋,把其他的財寶悉數埋到了山坡那片鬆樹林裡。
我們被抓來的十幾個男人在大院中間排成一隊,兩個揹著槍的大兵上來把捆在我們胳膊上的繩索解了,我頓時感受手腳一陣輕鬆。
“滅了活閻王他家屬!”三麻子厲聲道,“不滅了他們,老子這輩子就不會安設。”
轉眼過了一個多月,日本鬼子打到了山東德縣,我們的軍隊就急行軍幾百裡,迎上去了。
但這隻是我的一廂甘心,抱負是飽滿的,實際是骨感的。
三麻子被我從驢背上攙扶下來,坐到地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檢察承擔裡的物品。內裡無外乎是金元寶、大洋、玉鐲、銀簪子等財寶。
我和三麻子連夜逃出高家莊,沿村道磕磕絆絆地爭光跑出了二十多裡地,纔敢放慢速率,歇口氣。
走了約半個小時,便瞥見了前麵的山口,三麻子在驢背上道:“郭子,曉得前麵是啥處所嗎?”
“彆特麼跟我瞎扯這些,”三麻子有些不耐煩了。
我估摸著,這些東西買幾十畝肥田是充足了,也就是說,單這一筆,我倆又成了中等財主。
“那……在濟南府,被軍閥的炮彈炸斷的,你說過的。”我又道。
一個腰挎盒子槍的三十多歲的軍官來到我們麵前,起首扯了一陣高調,甚麼國難當頭,匹夫有責,等等。然後挨個問我們是那裡人,叫啥名字。
話剛落,幾個大兵就呼哧著跑過來,一把抓住我就往山道上拖。
這一夜,我們走了約五十多裡路,直到東方天涯發白了,纔在一個山穀裡停下來安息。
三麻子一聽火了:“你特麼咋這麼斷念眼呀,把這些東西臨時藏起來,能瞎了嗎?到時不都還是咱的嗎?咋這麼棒棰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