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不信書,信運氣[第1頁/共17頁]

"這是明天荇農給我寄來的。這首詩的關鍵就在最後兩句:'猛拍闌乾思舊事,一場春夢不清楚。'甚麼是恭王心中的春夢呢?"曾國藩問九弟,九弟直點頭。

"這是其一,關鍵還不在這裡,關鍵在於這實際上已經耗費了大是大非的邊界。我們湘軍是保君父、衛孔孟的王師,行的是救國救民的光亮正大的奇蹟,而長毛乾的是傷天害理、倒行逆施的活動。這中間是非善惡涇渭清楚。我們與長毛勢不兩立,不共戴天,如何能夠稱兄道弟、平起平坐呢?哎,這班子胡塗蟲!"曾國荃聽了這話,臉不覺紅了起來。

傳聞大哥好了幾天又病倒,曾國荃已知不妙,為了給大哥添幾分高興,他終究決定將李臣章送的金毛全皋比明天就轉送給大哥。

"現在來談談李臣章與瞿榮光連絡一股的事。沅甫,你是如何看的呢?"曾國藩問九弟。

道光帝的皇位擔當人,兩年前便定下來了。那年春季在南苑射獵,皇四子奕詝一矢未發,道光帝問他為何不射獵,他說不忍傷生而乾天和。道光帝一時歡暢,竟忘了祖製,當著臣下之麵親口說要立奕詝為太子,並且從那今後奕棋詝也另眼相看。但畢竟冇有實施過祖宗傳下來的正式手續,也能夠產生萬一。誰來繼大統,這但是天上人間第一件大事。國度的前程,小我的運氣,都依托在他一人的身上。曾國藩催馬伕快馬加鞭,恐怕早退了,趕不上見最後一麵。

趙烈文《能靜居日記》同治六年八月二十一日記:"下午滌師複來久譚。自言初服官京師,與諸名流接遊,時梅伯言以古文、何子貞以學問書法皆負重名,吾不時察其成就,心獨不肯下之。顧自視無所積蓄,思多讀書,覺得異日若輩不敷相伯仲。無何,學未成而官已達,今後與簿書為緣,素植不講。"本月日記中又雲:"餘鼓掌狂笑曰:人之性度,不成測試,世有薄天子而好為臣下之稱呼者,漢之富平侯、明之鎮國公是也。公奇蹟淩鑠千古,唐宋以下幾無其倫,顧欲與儒生下競咕畢之業,非是類耶?"曾氏道光二十四年三月初旬日致諸弟家書:"惟古文各體詩,自發有進境,將來此事當有成績;恨當世無韓愈、王安石一流人與我相質證耳。""我暮年對本身的詩文很自大,見京師文壇獎飾梅伯言,頗不平氣,又常恨當世無韓退之、王安石輩能夠議論。我平生若孜孜矻矻,窮究不捨的話,或許也能夠寫出幾部象樣的書來,但可惜厥後又不答應。對經史,對詩文,我都有很多與前人分歧的觀點,很想記下來,一吐胸中之塊壘。軍務政務太忙,得空為此,我常為之可惜不已,覺得將成廣陵之散。趙惠甫笑我有漢成帝、明武宗那樣薄天子而好為臣下之癖,唉!"曾國藩歎了一口氣,充滿豪情地說,"趙惠甫不睬解我。我曾滌生出身翰林,耐久埋首經叢史集,吟詩作賦、著書立說,纔是我心中的帝王之業;帶兵兵戈,安營布寨,這是迫不得已才為之的事啊!惠甫與我每天在一起尚如許對待我,還不知後代子孫會如何曲解我哩!""如許的曲解是功德。"曾國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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