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陰狠冰冷，令人脊椎骨直冒冷氣。
李昊轉過身，閉上眼。
他幾近從不張口說話。久而久之，得了個“李三啞巴”的外號。有人當著他的麵亂喊，被他一頓痛揍丟了半條命，再以後，就冇人敢劈麵喊了。
四個月後，兩百多個韃靼馬隊打擊城門。
每日站在城樓上瞭望，很快，漂亮的麵孔就被吹得滄桑落魄。手上腳上都有了凍瘡，氣候稍稍好的時候，疼癢難耐。
連張二郎也被嚇得滿身直顫抖。
當天夜裡，一個受傷輕些的軍漢悄悄摸過來，想報一報白日的仇。
看似熟睡的李昊，俄然睜了眼，手如疾風, 猛地勒住軍漢的脖子。用力之大, 短短半晌, 阿誰軍漢已麵孔漲紫快冇進氣了。
李昊動也冇動, 冷冷道：“想如何措置由你，讓他們滾。”
最後，是一雙並肩而立的身影。
“這個新來的李三，技藝非常短長，脾氣也大。傳聞很有些來頭，是被髮配充的軍。到了邊軍才一天，就殺了人。這才被送到這兒來。”
年青能動的，都不肯留下，小城裡就隻剩下老弱婦孺。守城的邊軍，一共一百多個。此中有一半是傷兵。
沈統領：“”
你為李景出世入死掏心掏肺，對我何其冷酷無情！
熟睡中的沈統領很快被轟動, 內心暗道不好，倉促趕了過來。
張二郎想呸一聲，一對上李昊儘是煞氣的眼，統統勇氣都冇了，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哼。
陸明玉，這也是你樂見的嗎？
守城的邊軍們，不能躲也不能退，每一次都死傷慘痛。每次在救兵趕來的時候，都是一地的死屍。
他們都是上過陣打過仗殺過人見過血的。這般對同袍下死手的，還是第一次見。
很快，便有軍醫聞訊而來，替斷腿的軍漢接骨敷藥。
能跑能動的, 都跑了出去。
痛徹心扉。
此時，他腦海中閃過死去的胞弟李昌的臉，很快，換做了永嘉帝青白的麵孔和大皇子的臉。
不措置也不可。這等事一傳開, 大家都不守軍規，軍中就完整亂套了。
沈統領深呼吸口氣，沉聲道：“來人，將李公子帶走。”
李昊鬆了手, 部下的軍漢咚地一聲倒了地，氣味全無。李昊赤紅的眼掃過眾軍漢駭然的臉：“誰不想活了, 能夠再來嚐嚐。”
李昊來了以後，主動接下了守城樓的差事。
阿誰熟諳又悠遠的名字，在李昊的唇齒間無聲湧動。如同一柄利劍，深深刺進李昊的胸膛。彷彿有鮮血汩汩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