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疇昔章韓明則兩立，暗裡則實為一體，內裡隱情，難以窺視。不過本日韓岡籍故一舉把握京師，章惇的職位岌岌可危，這時候，章惇與韓岡之間有甚麼盟約，怕是也履行不下去了，章惇必是心亂，當也能夠探一探口風。
“相公！”
疇昔臣子紛爭，由天子定奪，若無天子處罰，大家各執一詞，其勢不兩立，卻無從逐之，必定會各自黨聚，****相攻。朝廷無一寧日，聲望自一落千丈，得益者，各方之領袖——
呂嘉問發笑：“幾萬貫還是有的。畢竟這世上就隻要一個章相公。”
何況，即便奉告了呂嘉問，又有甚麼用？無兵無權一措大，百無一用。
章惇似笑非笑：“或許還不如雞。不過韓岡如果做反，他要支出的代價可不會少。”他伸出兩根手指，“彆的不提，既是背叛，天然名聲儘毀。二來，他所倡氣學，也必為人所棄。”
篡位，光宗耀祖，福澤綿長。不篡，絕戶絕嗣，先人不得血食。再無第三條路留給權臣。
呂嘉問如此氣憤，章惇隻想嗬嗬兩聲迴應。多年的老瞭解，誰還不曉得誰？
章惇帶笑自嘲著，呂嘉問冷然，“韓岡如若舉兵，我等宰輔，隻一待宰雞爾。”
章惇緩緩端起茶，將話灌進肚子裡。
呂嘉問向章惇傾過身，抬高聲線，“子厚，你雖與韓岡併爲宰相，可本日韓岡若遣兵欺上門來，敢問可有一策退之？”
呂嘉問義憤之意溢於言表，全然一名忠篤亮直的君子君子，能夠親之信之的國之乾城。
章惇沉吟半晌，忽而一笑，“我非韓岡，能白手殺人，一措大爾，雖非手無縛雞之力，可也難說能不能抓住一隻鵝。韓岡手底下肆無顧忌的軍漢為數很多，怕也不會害怕我這宰相。”
等十年以後，南邊與南洋自成一統，章惇能夠罷休，章家的繁華也能持續下去。
“是啊。”呂嘉問抬手拍了拍本身的額頭，“這什物，也就能賣個三五百貫，而子厚你……”
“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尤奉侍殷，但韓玉昆在京師可不但是三分之二了，何況另有王舜臣一乾武夫，說不定都在籌辦黃袍了。”
韓岡讓出十年的時候，為了在西北厚植人力。而章惇多了十年，當然更便利本身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