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斂骨之地,還未等西門源說甚麼奉承奉迎的話,轉刹時蘇長寧身形已化作一道流光,向天涯投去。
統統變故實在不過生於瞬息,蘇長寧其間事了,內裡西門源猶自未從綺念中抽出動機來。
柏梁天道在失控說出界主之名後,亦是籌辦引頸就戮,未料竟然甚麼事也冇有產生。
指骨通體瑩潤,披髮著模糊綠光,在這空空蕩蕩的洞府中非常顯眼,但周遭卻冇有涓滴靈氣顛簸跡象。
“她將我由本來天下生生剝離,是以柏梁纔會如此。”
一個不過六七歲大的男孩,悄悄地躺著,渾身膿血臟汙,如同一具屍身。
男孩揮動四肢狠惡地掙紮著,每動一下週遭風景就如同水波般隨之泛動,可那一隻纖細美好的手始終在他後頸上扣得死死的,再未曾給他涓滴機遇。
“身為天道,亦並非萬事皆如智珠在握。比如陳賀――”蘇長寧一個放手,頓時將柏梁天道跌在了地上,柏梁天道一個措手不及,幾近摔得翻滾在地,“比如我。”
一時候蘇長寧激起渾身的防備,畫麵裡的男孩看起來隻是個沉痾病篤的小童,卻彷彿比她疇前見過的統統敵手都要可駭!
男孩――柏梁天道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複而又格格怪笑了起來:“阿誰不知天高地厚的築基修士?”
岩壁洞府當中,除了地上一層藐小的灰塵,獨一的東西,倒是正中一截玉色指骨。
柏梁天道本身材內失衡,時候都處於崩散邊沿,哪怕對上此時的蘇長寧,也並無還手之力。
“……天生萬物,豈無慈悲憐下之心!”藍衣修士踏出廟門,豁然開暢,頂風舒聲朗道。
“它?”這話聽著耳熟,蘇長寧不由挑了挑眉,“如陳賀所言,是它,不是你?”
莫非本身這些年來心中冇法觸碰的隱憂、無時不刻覆蓋著的陰暗,竟都是虛空?
終究,他放棄普通卸去了滿身力量,乖乖地在蘇長寧手底下安靜下來。
行人商販們皆如畫卷普通被定格在了本地,氛圍中纖細的活動,亦隨之靜止。
跟著柏梁天道的語聲,周遭靜止的圖案漸如入水的絹紙般化開,洇散,繼而餘下一片渾沌。
有了能夠斥地界域的修為,與所辟界域心靈聯絡無處不在,冇法斬斷,如此被提及還未來臨,那界主不是已然隕落,便是墮入了某種獨特的狀況當中,起碼現在冇有跨界脫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