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走近的腳步聲和燈光轟動了柳熏直,柳熏直站起家來朝院外張望,見是王源,忙拱手道:“是二郎麼?”
柳熏直咬牙道:“也罷,乾便乾了,讖言倒也不難編。”柳熏直手蘸著茶水在桌上悄悄的寫了幾行字,指給王源看。
“你看這麼寫可成麼?”
王源點頭,細細看著柳熏直的臉上,彷彿模糊有些淚痕,不覺驚奇道:“先生如何了?”
“我在燒……”柳熏直解釋道。
柳熏直俄然跪倒在地,納頭便拜,王源忙扶他起來,但見柳熏直淚流滿麵,哽咽道:“本來二郎心中也有此設法,我正想跟二郎乞假三日,去他溺水之地請人做道場,冇想到二郎也是這麼想的。熏直替左相感激二郎了。”
“讖言,那讖言的內容纔是關頭。若隻是祭奠先祖,辦個道場安慰先祖之靈,陛下毫不會對楊慎矜起火,但如有了讖言為據,證明其有不軌之心,此事才氣有勝利的但願。但你說,那史敬忠美滿是胡亂扶乩畫沙,讖言內容完整不知,這便是個困難了。”
柳熏直皺眉道:“本來我是以為機會不到的,但二郎既然說了這番話,熏直也明白了二郎的處境,此事看來是勢在必為了。”
王源淺笑道:“這不要聽你高見麼?”
王源淺笑看著柳熏直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未眠人。看來柳兄和我一樣,都是徹夜未眠啊。來宅子裡住的不風俗麼?”
“當然,不然我費這麼大勁何為?本來我隻是為了蘭女人的姐姐報仇,燒了這妖道的道觀,殺了這些害人的羽士便罷。但我一旦得知這個史敬忠和楊慎矜乾係密切的時候,便立即想從中發掘些有效的資訊來。公然,不負我的一番企圖。我想這恰是一個機遇。本來我正不知如何助楊釗一臂之力坐上左相的位置,現在難道天賜良機?再說,李左相之死必定是楊慎矜和李林甫搗的鬼,對於楊慎矜也算是替李左相報仇了。”
柳熏直苦笑道:“叫二郎見笑了,昨日聽二郎奉告我左相的死訊,明天一天我都表情不佳,早晨翻來覆去睡不著。細思和左相相處的光陰,老是難以本身。固然和左相之間冇能善終,但老是奉養一場,總想起左相對我的好來,實在節製不住本身的表情。這不,夜裡起來寫了幾頁祭文,偷偷的在院子裡燒了祭奠李左相,怕人見著生疑,倒顯得偷偷摸摸了。”
柳熏直緩緩撫著髯毛悄悄的想了想道:“二郎的打算我明白,楊慎矜若真的在府中辦了齋醮道場,扶乩問讖的話,這件事必會引發陛下的疑慮。但楊氏子孫可冇有不準做這個的端方這一條,就算曉得了楊慎矜這麼做了,也一定能對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