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第一個案幾處也傳來了大笑聲：“謝舍人言之有理，皇弟可不能推讓。”
一旁的赤芙正要說話，前麵一個小丫頭追上來“兩位姐姐慢走，上頭因著七夕，要開夜宴聽曲兒。陳嬤嬤要你們馬上歸去呢。”
我暗道幸運，眼角餘光瞥見座上之人接過酒杯欲飲，當即叩首施禮後起家、側向水閣門口退去。出了水閣門，禁不住轉頭看去，方纔席上替我得救的是誰，聲音似曾瞭解！
赤芙從速陪著笑容，“我們哪敢呢嬤嬤，一聽春桃說您叫我們，就緊趕慢趕的返來啦！上趕著聽您的叮嚀呢。”
遠遠的便見大廚房重又燈火透明，陳嬤嬤正一疊聲的催促著廚娘和小丫頭們，“行動都敏捷些，上甲等著用呢。”轉頭瞥見我們兩個，怒道“怎地返來的如許慢，你們又不是蜜斯，便連大姐兒也不是，還一步一搖故作儀態不成？”
無法之下，我隻得輕聲道：“奴婢大膽，即便一簇歌樂在水樓、金管曲長人儘醉，還請尊上用些炊事。”言畢垂首將托盤再舉得高些，堪堪遮住眉眼。
我儘量恭敬道，“是，請嬤嬤放心。”便隨銀蝶一行人奉菜前去聽音閣。
隻能在案幾後那道灼灼目光中依言昂首。映入視線的是著緋色盤龍紋花緞常服男人的均勻身形。我按耐住驚奇不定的心，竭力保持著波瀾不驚的神采和生硬的頭頸，不敢抬眼直視那人究竟是何容色。
我無言，托盤下的手不覺握成了拳。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桌上如豆燭光的累累燭淚，“我見著謝家二公子了，今晚在席上。”
這時左手第二個案幾後的人起家笑言道，“殿下該罰蕭王酒一瓠，瞥見美人兒就忘了方纔酒還冇喝。來來，滿飲此杯。”說著端過一個注滿梨斑白的鬥彩馬蹄杯。
赤芙輕撫我肩頭，卻不著一詞。
不知為何，我跪了半晌，仍不見那案幾旁的侍女做出反應。又並不敢昂首張望，痠麻的感受垂垂從手腕傳至手肘樞紐處，伸展回指尖再洄遊至上臂，托盤便微微有些不穩，卻始終不見案幾後的人有任何表示。
“嬤嬤放心！”赤芙從速應下了。悄悄扯了我的衣袖，兩人結伴拜彆。
施禮後正要退下——“慢著，這口齒聰明的人兒，輕聲曼語的倒比小曲兒更好聽呢。你抬開端來讓本王看看！”還是方纔阿誰慵懶的聲音，不過此時充滿戲謔和切磋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