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摸著肚子從榻上翻起家來,她睡了整整一天,午膳都冇吃,現下腹中空空,實在狼狽。這又讓她想起最要緊的一件事來,她現在差事都冇了,那該在那邊用飯?
小太子猛地點頭,陸稹卻端著慢悠悠的腔調道:“臣對殿下說過甚麼,殿下都不記得了麼?”小太子隻剩下點頭的份,不幸巴巴地看著陸稹,陸稹一聲輕笑:“那殿下懷中的又是甚麼?”
嬤嬤眼皮一翻,嘖嘖道:“就板著吧,但也得過上個幾日,現下宮裡忙著咧,誰顧得上管這些小事。照老奴說呀,蕊學士你就當這件事兒已經做了,還免得受這苦,護軍大人每日事件繁忙的,哪有工夫管你是不是真的來領罰啦?”
她將事情原委對嬤嬤說了,嬤嬤噯呀一聲:“蕊學士呀,不是老奴說你,你何為麼不好,非要去那位護軍大人麵前作死。那就是個吃人的鬼呀!你瞧瞧,當今皇上都被他吃得精氣都不剩了。”
他梳著很整齊的鬢角,金革帶進賢冠將他的側臉襯得自有一番威儀,鼻梁矗立眉峰如山,是個拔尖兒的美人表麵。梅蕊一邊偷瞄著一邊聽小太子還在咳,那美人卻已經開了口:“殿下方纔在吃甚麼?”
這宮裡對她的稱呼都亂七八糟,蕊蕊,梅夫子,蕊學士,太病院另有個太醫,也不知是個如何花裡胡哨的性子,暗裡裡叫她小蕊蕊,教她好氣又好笑。她帶著很和藹的笑對嬤嬤道:“嬤嬤折煞奴婢了,奴婢是來領罰的。”
嬤嬤嘴上說著使不得,但卻還是極其天然地將那鐲子歸入袖裡,笑眯了眼對梅蕊道:“蕊學士說的是真的?老奴氣色真的不錯?”
懷中?小太子埋頭看去,發明一角油紙從胸前露了出來,方纔梅蕊給他的那三塊糖糕被他吃掉了兩塊,正在吃最後一塊的時候陸稹便出去了,唬得他敏捷將糖糕包回油紙裡往懷中一塞,冇推測就這麼被火眼金睛的護軍大人捉了個正著。但他這會兒正嗆著呢,咳得短長,眼眶都咳得泛紅了,不幸見地。陸稹抱著他往四方椅上一坐,然後叩了叩桌:“還不快給太子倒水來。”
再往麵前看去,那雙奉著茶盞的手,青花開在她指間,陸稹神思恍了恍,又定了下來,從她手中接過茶盞來餵了太子喝一口水,然後淡淡道:“本覺得是不知者無罪,現下看來倒是明知故犯,既然如此,這學士的差事你也擔不得了,自去領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