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西北間內,披著滿頭狼藉長髮的女子伸直著身子躲在陰暗的角落當中,滿目滄然,麵如白紙。

“姨、姨娘莫要胡言亂語,您又未曾做錯事,又、又怎會活不長呢?”鵑兒顫抖著扶著她。

“四夫性命人用席子將平姨娘卷著抬了出府,也不知葬在了那邊。”洗墨低著頭,有些難過地輕聲將刺探到的動靜稟報。

“罷了罷了,說來也怪本王狐疑重,現在既洗脫了秦四女人懷疑,內宅婦人之事還是避嫌些為好。”

秦季勳薄唇緊緊抿作一道,聞言不忍地闔了眼眸,嗓音沙啞地叮嚀:“出去吧!”

長英一喜,卻又有幾分遊移地問:“……王爺不會又罵部屬長舌吧?”

鵑兒聞言打了個寒噤,勉強扯起一絲笑容道:“姨娘想必是睡含混了,甚麼了局不了局的?夜深了,還是早些睡吧,明日一早還得向夫人存候呢!”

秦若蕖卻仍怔怔地坐著,彷彿聽不到她的話,很久,才悶悶地低頭道:“嵐姨,不知怎的,我感覺內心空落落得難受。”

這段日子平姨娘身子愈發的差,可夫人卻仿若不見,還是讓她到跟前服侍,老爺於心不忍曾開口討情,雖是一片美意,何如卻起了反結果。

不待素嵐再說,她又似是自言自語般道:“我娘去的那日,我也是這般難受麼?嵐姨,我竟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娘在天之靈若曉得,她會不會怪我?怪我竟是連她的模樣都快記不起來。必然會怪的吧?爹爹這些年不睬我,我都感覺內心難過,娘也必然會有一樣的感受。我是不是很不孝?天底下哪有我如許的女兒,莫怪爹爹不喜好我了……”

長英略想了想,點頭:“確是這位。”

洗墨躬著身子便要退下去,臨出門時不自禁地回身一望,卻見主子踉踉蹌蹌地往裡間走去的背影。

“甚麼?”秦季勳大驚失容,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身子?現在還怕甚麼涼不涼,平姨娘是她從都城帶來的,又是自小服侍她的,尚且獲得現在這般了局,更何況我這孤苦伶仃、從外頭買出去的……”兔死狐悲,對將來的驚駭與有望爬滿溫姨娘身材每一處角落。

說到此處,他偷偷望了主子一眼,見他神采陰沉,沉吟半晌又道:“張夫人手腕了得,將這統統粉飾得極好,不然以他家出了個育有皇室血脈的女人,又怎會想為兒子聘娶個流派不如自家的秦四女人?”

一大早便得了回稟的周氏悄悄吹了吹雙指新染上的蔻丹,而後淡淡地瞥了一眼神采慘白,正顫抖不止的浣春,嘲笑道:“真是冇用,死了便死了,有甚麼好怕!那賤婢自生了要不得的心機,便曉得本身遲早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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