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到李承昊自稱了“我”,孟君役也換了稱呼。
李承昊深思了半晌,自嘲的笑了笑,幾步踏上木梯,從最高處拿下一本簿子,不再逗留,直接出了清閒居。
“殿下這條腿,固然行動不會受限,但每逢陰寒潮濕的氣候,就會痠疼難忍。益州向來潮濕多雨,實在是不適合殿下療養。”
李承昊“嘭”的一聲拍在案幾上,打斷了寥落的話,視野如刀似箭地直射過來。
李承昊陰沉似水的眸子直直地看過來,聲音如冰,“本王不管你是甚麼人,是受何人教唆,你靠近本王,費經心機進王府來要做甚麼?這些本王都不管,隻要你循分守己,本王跟你最後的商定就一向有效。
李承昊勾唇,帶著諷刺的笑意,隻撇了她一眼,回身提燈往品梅居走,寥落也不說話,隻悄悄地跟在他身後。
寥落已經收回了視野,眉眼低垂,聲音也陡峭得近乎冷酷。
鷹揚問:“憑先生的醫術也不能根治嗎?”
說著,寥落提裙當場跪下來,抬頭望著他,黑亮的眸子閃著晶亮的光,“奴婢鄙人,還請殿下看一看當今的朝廷,奴婢雖不懂朝政,但也曉得陛下龍體不佳多年,大權儘落外戚之手。殿下這纔看到了一個戶部侍郎,那邊麵有多少蛀蟲正在腐蝕大越的根底,莫非殿下就忍心看著陛下辛苦創下的安平亂世,被一點點的吞食掉?
侍妾也好,側妃也罷,隻要你能清除王府,隨便你想如何都行,比及王妃進府,本王自會放你分開,而後天涯天涯隨你去。”
孟君役神采淡然地說道:“我天然曉得殿下的心機。”
李承昊眸色幽深,滿麵寒霜,卻嘲笑了一聲,說道:“就算本王真有那一天,你也討不到半分好處。”
“幽冥三司,你是哪一司?”
“殿動手中的這本簿子,隻是此中一部分賄賂金額,更大更首要的,還留在證人手裡……”
寥落長睫輕覆,無法地笑了笑,再抬眼時,已是滿臉肅色,也不管李承昊會如何想她,直接開口說道。
寥落眼眸輕閃,問道:“幽冥三司是甚麼?”
李承昊看向她的視野是冷酷的,卻自帶一股寒氣,寥落目光清澈不避不閃,又往前走了兩步。
李承昊在品梅居門前目送他們拜彆,廊下掛著一盞宮燈跟著凜冽的北風四下閒逛,乃至那光芒都變得瑣細起來,四周都是暗沉沉的,隻餘下滿園子的清冽婢女。北風打著卷兒灌進梅林,留下一片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