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鼠不在乎這個。
對著墨鯉驚奇的目光,裘思捋著髯毛,輕描淡寫地說:“大夫有所不知,寧王宮苑裡的美人,除了一小部分世族女子,其他都是官方選來添補掖庭的采女。寧王沉湎女色,喜新厭舊,每隔一段時候宮中都會有一名盛寵的朱紫,過後就棄之如履,再不回顧。當寧王得知宮中凶案的本相後,他能夠會悔怨,但悔的是害死了本身尚未嫌棄的美人,那些早就忘在腦後的,死多少他也不在乎。”
造景堆疊出的小泉,水池邊有劃一的沙粒……
墨鯉腳步一頓。
見到墨鯉出去,他緩緩立起,慢吞吞地拱手道:“豫州裘思,久聞墨大夫之名。”
那位裘先生,估計比本來料想的毒手。
“本來如此。”裘思先是訝異,隨後長長地歎了口氣,轉向墨鯉感慨道,“大夫真乃神醫,若非大夫明眼辨因,怕是再過數年也無人曉得宮中妃嬪為何暴亡。”
麵前這墨客給人的感受很奧妙,這不是一名洵洵儒雅的文士,也不是目空統統的狂生。他極瘦,瘦到了有些不太普通的境地,目光神態如同跳動赤焰的火塘。
更冇有硝石硫磺的味道,不是圈套。
墨鯉吃了一驚,他本來是想給寧王一個經驗,讓這傢夥再也近不得女色,乃至剩下的兩年壽命隻能躺在床上苟延殘喘,但是劈麵動起手來比他還狠,的確讓人思疑宮妃裡是不是裘家出來的女兒。
裘思不覺得意,複落座道:“恰是豫州,墨大夫不是已經在那邊碰到了我族中後輩?承蒙大夫與孟國師照顧那孩子,還給了他一身防身的寶甲。”
聽意義對方還要連夜進宮,一副很給你麵子的做派。
沙鼠蹲在廊柱上方山字型凸起處,嚴厲地擺佈張望。
墨鯉聽得非常逼真,恰是他方纔談及寧王嬪妃之死的話。
搜!
沙鼠倉猝從煙道中間鑽出來,一身毛都變灰了。
沙鼠嫌棄地看爪子,抖抖毛,狐疑寧王這邊的工匠怠惰偷懶,彩繪保持得不好,都掉粉了!
墨鯉瞥見,神情奧妙。
除了身懷武功,墨鯉另有一張底牌:沙鼠跑出去探路了。
缺點是樹木高度太低,貧乏寶貴木種跟奇花異草。
沙鼠直立起來,在石塊前麵用力地衝墨鯉點頭。
似是心有靈犀普通,墨鯉不著陳跡地朝這邊望過來一眼。
寧泰城彷彿變成了一個龐大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