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線溫涼的似寂夜裡映照在井水中的月光,溫溫輕柔的,平常人聽了內心頭流了一泓溫潤的泉水似的,再煩躁的人都能被如許的嗓音治癒。
鳳鳴岐更獵奇了,“穀姐姐,你捉幽靈做甚麼啊?”
穀冥清點頭,“這個山洞看起來挺邪乎,那上頭不是鑲嵌了兩隻翅膀麼,我方纔去檢視了一番,如何也看不出來那到底是甚麼東西的翅膀,方纔那奎幽的靈魄搏命要往那山洞裡頭進,你還說裡頭有香味,我便猜著,那邊頭定是有甚麼了不得的東西,指不定羅浮九曲的出口也在那邊,我們還是出來看看為好。”
難為這孩子如許心細,又如許乖順。
就算她故意機籌辦,曉得穀冥清那女人不會等閒奉告本身來源,本來也冇多大期許,現在聽得穀冥清這吊她胃口欠欠的語氣,還是氣結不已,眼角麗紋跳了又跳,“誰奇怪曉得!”
聽她如許說,鳳鳴岐才放下心來,一向寂靜不語的施明音見了她的行動,既有些慨歎又有些心傷,她好歹與師妹共同餬口了幾百年,每日朝夕相見的,她竟然不知師妹還會使符咒的,那玩兒意那樣難畫,使時還得破鈔幾分力量,她覺得似師妹那樣的性子,該最是不耐煩纔是。
陰魂保持的多是死時的模樣,穀冥清也見過很多死相可怖的死魂,但像她麵前飄著的這女人――臨時能從她紮起來長長的頭髮和緊貼在她身上的衣物上看出來她生前是個女孩子,這般死狀可怖的陰魂可未幾見。
穀冥清聞談笑得眼角彎彎,啟唇正要說話,俄然聽得耳邊有沉悶的哭聲,曉得是符咒起結果了,不由沉下神采,低聲道,“來了。”
鳳鳴岐從未見過陰魂,本就有些驚駭,現在瞥見這陰魂長成這模樣,嚇得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從速往花翎語懷裡頭鑽,一麵鑽一麵還用帶著奶音的哭腔道,“姐姐,孤驚駭。”
那些符咒的紙灰捲成一陣清風,閃著金燦的光,繞著她周身盤了一圈,染了些煞氣後,就在空中停了下來,落雨似的直往下掉,堆砌房屋一樣,冇一會兒竟然堆出一個女孩兒的形體來,隻是似真似幻的隻要個虛影子,朦昏黃朧的畫在水上的畫兒似的,一抹就能抹掉。
花翎語畢竟體內流了一半的鳳凰血,本性傲岸的她既然能說出“服侍”這個詞,便可見她內心頭憋了多少委曲,為了活命又吃過多少苦頭,自怨自艾一樣貶低本身的語氣讓穀冥清聽得眉頭直跳,深深望她一眼,見她嘴角掛著半諷刺式的笑,曉得她所言非虛,便沉吟著敲了敲手邊山洞邊的梨石,聞聲清脆的反響後,眉頭蹙得刻紋一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