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板著臉道:“彆歡暢的太早,我叫香姨娘把你的書籍都收了,轉頭路上你還得好好讀書!”順手把梁夫人給的一個裡外發熱的銀鼠皮手籠給丹橘,叫也收進箱籠裡。
長柏看著父親神采,曉得他的脾氣,再道:“父親不必過歉,二堂兄已乞假回籍,若大老太太真……他便要丁憂,到時父親再多助力一二便是。”
丫環翻開簾子,明蘭微曲側身,從左肩到腰到裙襬再到足尖,一條水線流過般清幽嫻雅,流水靜觴般姿容娟好,坐在王氏身邊的梁夫人目光中忍不住透露幾分讚美。
明蘭立即放開墨蘭,跳開她三步以外,隨即傳來狠惡的拍門聲和叫聲,長棟趕快去開門,王氏出去,見滿屋狼籍,墨蘭臉上一片肝火,明蘭低頭站著,神采不明,臉上有一個光鮮的掌印,再看長棟臉上手上也幾處紅紅的燙傷。
王氏大怒道:“你們翻了天了!”然後轉頭罵丫環,“你們都死了不成,從速把六女人扶下去安息!……彩環,去找劉昆家的,請家法!你們幾個,還不把四女人拿住了!”
第一次來時。梁夫人對誰都是冷冰冰的,隻聞聲王氏同旁人談天說地的熱烈,她偶爾湊趣一句,大多工夫都隻悄悄坐著;至於墨蘭的熱絡,她全隻淡淡笑過,從不接嘴,倒叫墨蘭在人前鬨了好幾次無人接茬的難堪。
“這般……似有不當,還是為父的親去一趟罷。”盛紘躊躇道。
明蘭見苦肉計已售出,自不肯再刻苦,雙臂一撐,一把推開墨蘭,順腳把她絆倒在地上,明蘭摸摸本身發燙的臉頰,她不必照鏡子,也曉得上麵定有一個紅紅的掌印——本身的皮膚是那種很輕易留印子的。
林姨娘見海氏把人一個個都支走了,偽笑道:“到底是書香家世出來的,大奶奶真曉事,這般曉得好歹,妾身這裡先謝過了,墨兒,還不感謝大嫂子,我們走吧。”
王氏肝火衝上來,指著墨蘭道:“你養的好閨女!猖獗無禮,吵架弟妹,莫非不能懲罰?”
誰知此時外頭一聲女音:“她們姊妹辯論,怎地太太問也不問一句就要打人?”
明蘭腹誹這皮子又不全給她的,但還是恭敬的上前謝了,梁夫人身姿未動,隻和藹的看著明蘭,語意似有顧恤:“這麼大寒天出門,可得把穩身子,衣裳要穿暖了。”對於像她那麼冷酷的人來講,這話已經很和順了。
明蘭和長棟躬身稱喏;盛紘聽著他們稚嫩的聲音,又歎了口氣,坐在一旁的王氏和藹的朝他們笑了笑,叮囑了幾句‘不成私行離車’,‘船上不要亂跑’,‘不要靠船舷太近’,‘不要拋頭露麵’如此,最後又對明蘭丁寧道:“你是姐姐,路上多看著些棟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