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悄悄感喟,他也曉得長柏作為一個安逸的翰林院文籍偶爾乞假無妨,可本身這個正四品左僉都禦史卻不好為了伯母病喪而乞假,未免被人詬病托大。
“停止!”一聲清澈的女聲響起,世人俱是轉頭,隻見海氏站在院口,她清冷嚴肅的目光掃射了一遍世人,並不置一詞,隻先轉頭與劉昆家的說,“太太身子不適,請劉媽媽先扶歸去安息吧。”
——明蘭在裡頭聽的直感喟,很想出去點撥一下,王氏的戰役技能太單一了,貧乏竄改,輕易被敵手看破。
丫環翻開簾子,明蘭微曲側身,從左肩到腰到裙襬再到足尖,一條水線流過般清幽嫻雅,流水靜觴般姿容娟好,坐在王氏身邊的梁夫人目光中忍不住透露幾分讚美。
墨蘭從背後伸出腦袋,反口道:“你們都是明丫頭的人,一夥的,你們說的怎能信?就是明丫頭先動的手,我不過還了幾下罷了!”
小桃很嚴厲:“好贖您。”
林姨娘一身月柳色的織錦妝花褙子,搖擺而來,中間跟著墨蘭身邊的栽雲,背麵另有好幾個丫環婆子,見生母來了,墨蘭驀地生出勇氣,一把甩脫來拿她的丫環,一溜煙站到林姨娘身邊去了。
誰知此時墨蘭一眼瞥見阿誰銀鼠皮手籠,更加怒不成遏,清秀的麵龐扭曲的短長,指著明蘭叫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說的好聽,甚麼平常日子纔好,甚麼不爭,明裡瞧著好,肚裡卻肮臟肮臟跟個賤貨一樣,說一套做一套……”
劉昆家的等這句話好久了,立即半倔強的把王氏扶了歸去,海氏目送著王氏分開了,才又轉頭看著長楓,淡淡道:“除了一家之主,從冇傳聞過內宅的事兒有爺兒們插手的份兒,三弟飽讀詩書,莫非此中另有大事理?……還是從速歸去讀書吧,來歲秋闈要緊。”
長棟嚇呆了,都不曉得說甚麼,墨蘭越罵越刺耳,言語中還垂垂帶上了老太太,明蘭神采雖未變,但目中帶火,口氣反而愈發平靜,悄悄道:“四姐姐敢情是魘著了,甚麼臟的臭的都敢說,我這就去請人來給姐姐瞧瞧。”她想本算了,看來還是得給點兒色彩看看。
明蘭立即放開墨蘭,跳開她三步以外,隨即傳來狠惡的拍門聲和叫聲,長棟趕快去開門,王氏出去,見滿屋狼籍,墨蘭臉上一片肝火,明蘭低頭站著,神采不明,臉上有一個光鮮的掌印,再看長棟臉上手上也幾處紅紅的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