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明白她的意義,越是多年纏綿病榻的白叟家,越是少有急刻亡故,從病危到斷氣,多要拖上三兩日,兩老前幾日還冇甚麼事,就此猝然過世,實在奇特。
前日夜裡國舅府也不承平,卻實實在在是純真的劫財——“愚姐徒耗工夫近廿載,自大張門浮名,薄有積威,應無有敢捋虎鬚之輩,實未推測竟有前夕之劫”!
明蘭暗歎不語。
劉夫人見明蘭神采安靜,反有些擔憂;她清楚記得頭回見到明蘭時,鮮果子似的柔滑標緻,孩子般的無憂無慮。可現在呢?麵前的妊婦已是即將分娩,赤色不敷,身形肥胖,眉頭間擰著一抹難言的怠倦。
明蘭沉默。皇後固然刻薄,卻不是個會做戲扮賢惠的人,容妃生性傲岸,出身又高,這些年來聖寵不竭,兼之三皇子出息,風頭直逼前頭兩位皇子;後妃之間常是針尖對麥芒,一言分歧,偶然還要太後去說合。
石鏘緊抱條凳,差點喜極而泣;崔媽媽奇特的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孩子倒比端莊家裡人的還衝動。
外頭解開戒嚴後,各路親朋連續來看望明蘭,順帶瞻仰下那猶帶著暗紅血跡的大門和石階,頭一個上門的竟然是盛老爹!
“鄒家在外頭做了甚麼?”明蘭問道。
“曼娘像個無底洞,永久摸不到底。曉得她會哄人,誰知她還敢殺人,曉得她敢殺人,誰知她連親人也下得去手。獨一的兄長就那麼操縱完丟棄掉——為達成她的目標,竟是無所不為,多陰損的事都敢做。”
她顫聲道:“曼娘,她…她瘋了…?”
“衣裳就彆換了,領軍武將無旨不得入京,我是偷著進城來的,先抱一抱兒子,我這就得趕歸去……”
三路人馬中,除了鄭大將軍外,其他幾個批示使俱是天子親身拔擢的豪門武將,當同為世家後輩的睿王親信去遊說時,鄭大將軍假作答允,預備待事發後一舉成擒,好人贓並獲。
鬍子咧嘴笑道:“都贏了。我率一騎人馬連夜趕返來的,張老國公還在背麵壓陣呢,有俘獲,首級,另有羯奴單於的虎頭金帳!”
劉夫人啐了一口,不屑道:“恰是此人!提及來,他跟皇上比旁人都早,冇甚麼本領吧,卻愛擺老資格。那年聖上三十壽宴,笑稱他爹和國舅爺幾個為‘五虎’,他竟然耍酒瘋!進京後,還抱怨聖上不敷重用呢!也就是我們皇上刻薄,不然,哪個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