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張家並未受賊人進襲?”明蘭聽了動靜,驚奇不定。
饒是如此,還是是刀刃入骨,皮肉綻裂,直看得明蘭心驚肉跳,照大夫的說法,今後就算創口病癒了,手掌怕也不如之前矯捷了。
任姨娘咬了咬嘴唇,忍動手足麻痹,顫聲道:“…是太夫人那邊…那邊令人來找我的。”
小瘦子睜著吵嘴清楚的大眼睛,小小遊移了會兒,才乖乖點頭,由翠微抱至偏廂蓉姐兒歇息處。隨即,各路管事忙不迭的上前,照挨次靜候廊下,輪番回稟諸般事件。
邵氏冷靜聽了好久,現在終究忍耐不住,衝著地上啞聲道:“…我,我們自小一齊大的,又共侍一夫,我昔日也待你不薄,你為何要…”
碧絲耳邊嗡嗡作響,隻聽得‘放你家去’四個字――
那小兩口兒,一個無知者恐懼,一個臉皮至厚無敵,真是天打雷劈的天作之合;明蘭又思忖著,不若轉頭就給石家佳耦去信,待生下腹中胎兒後,便可籌辦婚嫁了。
一見此物,邵氏的神采頓時青紅交集,她心虛的望了明蘭一眼;隻見明蘭閒閒的撥弄那對鐲子,“這對鐲子是當初顧家給大嫂嫂的聘禮罷,公然好東西。”
第218回
“呸,汲引個屁!”任姨娘恍若變了小我,飛散著頭髮,瘋叫道,“大爺的身子你不清楚?到了背麵幾年,他連行房也不成,生個屁哥兒!我早說了不肯,你這蠢豬卻硬要說我是麪皮薄,害臊,還顛顛的去跟太夫人表功,好裝賢惠,成果太夫人直接給我擺了酒……”
“誠懇跟你說,我心中最防備的,實在就是太夫人那頭!反賊那頭又不是她開的,能來拆台的人數也有限,我怕的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府裡使喚著多少先前的白叟呀,民氣叵測,府裡亂作一團時,婆子丫環們進收支出的,一根簪子一包藥,一塊石頭一根刺,團哥兒纔多大,能防得住麼!可事發之前,這類誅心的話我能說麼!”
誰知事與願違,多少年後她嫁了個很有才練的小管事,隨後跟著夫婿到南邊替顧家經管田莊,一去數年,再見碧絲時,已十年以後了。彼時的她,幾不敢信這個麵紅高嗓,粗手大腳的鄙陋壯婦,竟是曾經阿誰腰纖如柳,喜滴翠色,好風雅事的閒散女孩。
“待過幾日戒嚴解了,我就給你們先生去信,唉,幸虧傷的是左手,寫字甚麼的倒是不礙,可刺繡…可如何好…”大幅繡品撐在方框立架上,需一手上針一部下針,兩手翻飛引線,“說不得,洪大孃的功課是冇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