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柏點點頭,放下酒壺,輕聲道:“侯爺部下有人能牽線到金姨娘身邊親信。非論姨母是被休還是死了,姨父正房無人,必定續絃。若娶回位年青仙顏的,這位金姨娘該如何自處?”

盛紘愣了愣,扯動嘴角:“……這是為何?”

王母舅點頭道:“大妹確是過分了。這回連我都覺著心寒。”

慎戒司不能隨便關押人,需求犯事女眷的婆家夫家一齊應請,方可成行。

長柏終究點頭,揮手放行。

王老夫人越想越心虛。

亡夫才氣卓絕,功勞彪炳,靈位被抬至名臣閣,名動天下;兒子資質中等,雖不能青出於藍,但還能守成,這些祖蔭尚可庇護孫兒王佑,可孫兒以後呢?

長柏一手拂起袖子,替父親斟酒,緩緩道:“姨父房內有位姓金的姨娘,很有手腕,不但有兒有女,且寵嬖十數年不衰。”

“她連到親戚家下毒都敢了,何事不敢?”

“非送不成!”長柏決然道,“姨母屢教不改,之前還隻關起門在內宅來作歹。現下膽量越來越大,即便不算姻親,盛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官宦人家,她竟然也敢動手。拉親妹頂罪,另有恃無恐的!姨母就是篤定外祖母會救她。這回倘不下狠手,下回肇事怕更不成清算。”

從書房出來,迎著夜晚的冷風漸漸走著,不知不覺踱步到母親院落前,長柏思忖半晌,搖手叫沿路丫環婆子噤聲,悄悄走到母親窗前,正要開口叫,忽聽裡頭有低低的哭聲。

長柏低頭道:“本日是外孫無禮,外祖母要打要罵都是該當,然姨母之事毫不能變動。我已請顧侯爺去外務府遞摺子了,好儘快將人送疇昔,隻請外祖母承諾。”

誰知長柏莊嚴道:“父親此言差矣,哪怕妹子不鬨出來,我也非要究查。”

長柏道:“母親在外頭養了十幾年,未曾獲得父母慈愛,姨母可冇半用心疼之意。”

長柏直視她的眼睛:“在幼時,娘常說王家叔公雖待她極好,可她最遺憾的,還是是不能承歡於親生爹孃膝下。與鄰家孩童玩耍時,總不免被人欺負是‘爹孃不要,丟棄了的’。”

長柏進屋,深深作揖施禮。

王老夫人看看兒子,再看看外孫,衰弱道:“那也不必重罰至此呀!那慎戒司……實在不能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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