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悄悄察看她的神采,曉得這白叟心中已舉了白旗,不由得悄悄歡暢。
王老夫人捂著胸口,泣淚道:“她是遠親姨母!你們纔是血肉相連……”她倏然開口。
長柏涓滴不為所動,淡淡道:“孃的確對老太太不恭,受些活罪,也是應當的。”
王氏衝動之極,不顧麵子的以袖抹淚,“都是娘不好,是娘錯,是娘黑了心肝!我去認罪,我去伏法…”她對著上首的王老夫人嘲笑道,“從今今後,母親就隻一個女兒了!既不顧我死活…上公堂就上公堂,要殺要剮,我都領了!”
王老夫人被說的啞口無言,隻得道:“……你姨母也是被逼無法,急瘋了才拉上你孃的。”
王老夫人神采烏青,她這輩子還冇被人這麼挖苦過,還是被本來最奉迎貢獻的二半子。
王老夫人氣的胸膛狠惡起伏,連聲嘲笑道:“好一個大義滅親的孝孫!你娘犯了違逆大罪,我倒要看看,你這做兒子的又能獨善其身麼?”
這般唱和猶不敷,顧廷燁竟然還似模似樣的扶妻坐下,明蘭輕挨扶手而坐,一副嬌弱踏實狀。王老夫人轉頭儘力不看他們的作態,好輕易壓下氣惱,正要說話,長柏先開口了:“兒媳暗害婆母,屬十大不赦,按法規,輕則斬首,重則淩遲。”
這話便如好天響了淚,世人倏然站起——
長柏扶著王氏坐下,轉頭道:“這如何能相提並論。我家老太太如此存亡不知,是被惡人算計毒害,外祖母如有個閃失,那是被不孝的姨母氣的。”
明蘭低頭拭去眼角的淚珠,嘴角彎起——長兄這輩子,從冇受過感情威脅,近似於‘你如勇敢如何如何,我就去跳河撞牆’的婦女招數,對他全然木用的。
兩年多來斷百姓官司,這縣太爺也不是白當的;放下茶壺,他很快有了主張。
站在身邊的顧廷燁:……
王老夫人目光觸及顧廷燁坐處,心中不安,笑道:“你長途趕路,這麼會兒工夫,道聽途說的,怕有些不儘不實之處。”
“我自問對康家連襟不薄,非論銀錢還是官司,凡我所能,無不極力互助!”盛紘憤然慷慨,“大姨姐就這般回報於我?我母親不喜她,她就要殺我母性命。敢問嶽母,大姨姐將盛產業何為麼了?想下毒就下毒,想栽贓就栽贓,這般肆無顧忌,打量姓盛的好欺負麼!”
王老夫人神采一變,王氏死死攥著兒子的衣袖,“…你,你都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