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柏還是麵無神采,見桌上冇有空的茶碗,就拎起茶壺,直接對嘴灌了一大口——快馬趕來,繼而吵架,直渴的嗓子冒煙……極刑免了,活罪該如何量刑呢。
盛紘大大鬆了口氣:不消丁憂了。
長柏昂首俯視:“外祖母但願我聽您甚麼話?”
剛纔妻兒的一番話,他越聽越氣,神采一陣青,一陣紅,黑氣灌滿額頭。
正想著,手心微癢,卻見坐在身邊的顧廷燁朝本身點點頭,以口形無聲說‘公孫’二字。明蘭微一沉吟就明白了。本身用來封府,捉人,乃至鞭撻的一乾侍衛,先前都是公孫先生使出來的。鞠問成果如何,旁人不知,公孫白石豈能不知。他遣人去尋顧廷燁,自將內幕一五一十說了,又在趕往盛府的路上,妹夫撞上大舅子,長柏自也都曉得了。
他忽的一指王母舅,髯毛吹的老高,“這麼多年來,大姨姐手上的性命怕不止三條兩條,舅兄替她諱飾了多少,封了多少人的口。到公堂上我們一股腦兒攤出來,我倒要看看,幾罪並罰,大姨姐還可否保下性命!”
“我自問對康家連襟不薄,非論銀錢還是官司,凡我所能,無不極力互助!”盛紘憤然慷慨,“大姨姐就這般回報於我?我母親不喜她,她就要殺我母性命。敢問嶽母,大姨姐將盛產業何為麼了?想下毒就下毒,想栽贓就栽贓,這般肆無顧忌,打量姓盛的好欺負麼!”
王老夫人神采一變,王氏死死攥著兒子的衣袖,“…你,你都曉得了…?”
明蘭心中一緊,隨即聞聲一片抽氣聲,盛紘驚的直了脖子,根根青筋暴起,王氏瞬即止住哭聲,愣愣的看著兒子。長柏看著王氏,輕緩的聲音中透著一抹哀慟:“母親做出這等事來,我另有甚麼臉在宦海安身,開口品德,杜口忠孝。待這事了了,我就去請辭。”
“姨母毒害我祖母,利用我娘,好端端的一個家被她攪的天翻地覆。外祖母還但願我莫要究查麼?”長柏站在廳堂中心,沉聲而言,“我父不肯放過姨母,外祖母竟然以我娘和我相威脅,逼我父就範,莫非我和我娘不是王家的骨肉?”
長柏涓滴不為所動,淡淡道:“孃的確對老太太不恭,受些活罪,也是應當的。”
王老夫人楞了下,笑的言不由衷:“你外任幾年,你娘多時不見你,可想的短長。這會兒說這個乾甚麼?”細看這個最像亡夫的外孫,發覺他白淨的麵龐曬的有些黑紅,不如昔日漂亮,不過精力卻極好,約莫是在外獨當一麵數年,傲視間天然一股做主當家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