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太爺似是明白了,長歎一聲,寂然坐倒在椅子上。
太夫人粉飾不住諷刺之意,目光中透暴露一股深切的痛恨和嫌棄,冷冷道:“娘要多給大房些銀子,四叔就說娘病胡塗了,可娘要大房照看兩位弟弟,四叔倒記得緊緊的。都是娘臨終前說的,如何前一句胡塗,後一句就不胡塗了?四叔真是好記性,好本事呀。”
“顧家自我們這輩,統共分過兩次家。頭一回分炊時,我還冇進門,是爹孃叫了族老來幫著分的家,一應文書俱全。因老侯爺那會兒在戍邊,是以大房分得的財產始終由爹孃握著。那年爹過世,娘眼看著也不成了,所幸皇恩仁厚,召了老侯爺回京,我跟著進京後,大房才親手從娘手中接過財產。直至此時,我們三房的財產還明細清楚,我說的這些可有錯?”
太夫人強按捺心中肝火,眼神卻愈發沉了。
太夫人必然忍這幫傢夥好久了,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在內心,但她忍功無敵,為著在聖父丈夫麵前建立傑出形象,生生忍住了統統怨毒和不滿。明蘭實在很佩服這類人,當優勢冇法竄改時,毫不倔著性子硬頂著來,隻乘機而動,儘能夠撈回最多的好處。
四老太爺僵在那邊,說不出話來,劉姨娘謹慎的扯扯他的袖子,他氣鼓鼓的坐下。
明蘭低頭,她被當槍使了。
誰知這話一說,反倒惹出太夫人的一番悲傷,她紅著眼眶道:“四嬸說的好笑。兩位叔叔都是昂藏七尺的大老爺們,上麵幾位侄兒也是正當年,這些年來過日子,四房和五房在大房這兒隻進不出,到現在還要來折騰我們孤兒寡母的,莫非我今後的日子就好過麼?”
一出去瞧見她也在,五老太太就重重咳了聲,聲音裡儘是不悅,明蘭不睬她,當她是魚刺卡住了喉嚨;四老太爺則用怨毒的目光瞪了她兩眼,明蘭把頭扭開,當他是年紀大了眼皮抽筋,自管自站的紋絲不動。酬酢過後,互道安好,四老太爺便開門見山提起經濟題目。
屋子空了三分之一,四老太爺難堪的立在那邊,中間站了個被罵作‘東西’的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