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中的潔白絹帕,染上淺金光彩,還泛著淡淡果香。
又過了兩日,這日下午,顧廷燁忽的返來了,換下贅重的袍服甲冑,沐浴過後,身著常服坐在炕上輕鬆舒暢的端著茶碗:“……兵械歸攏,軍操整齊,雖不能與當年薄老帥的軍紀嚴明比擬,也能見人了,本日安息半日,明日皇上就來校閱。”
明蘭倒想看看,這古岩莊的水有多深,這承平氣象能被裝點的多好。崔家兄弟照老模樣下去測量地盤,公孫猛受命去遍訪佃農,明蘭則拖著大管事吳光說話。
明蘭淺笑著打發他分開,攤開手掌,俱是指甲痕。
……
吳光內心一鬆,果是婦道人家,年紀輕膽量小,他這幾日察看,曉得顧廷燁不大管碎務,又極寵這位少年夫人,諸事多有依從;他想到這裡,忙殷勤道:“夫人放心,隻消有小的在一日,這些拉裡拉雜的總能給夫人辦的妥妥鐺鐺!”
“他們說的那些事,我聽著都滲得慌。”明蘭丟回最後一顆果子,麵帶不忍,“數九寒冬一家人冇柴火,隻靠幾件單衣禦寒,小孩子凍病而死的有,因為租錢沉重,白叟捨不得吃,生生餓死的也有;便是如此,有勞力的男人婦女還得一日不綴的下地乾活——”
接下來,她也不出張揚,還是持續叫人查點莊務,便是屠虎和公孫猛氣極了,要去尋吳光等莊頭的倒黴,也叫她攔了下來。
“如此說來,老爺現下能夠鬆口氣了?”明蘭淺笑著給他剝枇杷果。
郝大成拱手,朗聲應了;公孫猛興高采烈的跟著出去。
吳光神采沉了沉,很快規複,歎道:“夫人說的也有理,但是這五六十戶佃農現在還欠著莊上的租子和債錢呢,前帳未清,小的不好向上頭交代呀。”
不是買官,不是疏浚,乃至不是享用;這個本質要求委實高了些。
明蘭從速敞開胳膊攏住想往下竄的圓果子,側頭看了眼門外,幸虧謝昂領著親衛把這幾間屋子都圍住了,不然就這處所,她還怕隔牆有耳。
“小的在。”一其中等身材的管事上前一步,躬身而立。
明蘭低著頭,久久不語,悄悄感喟著:“若能這般利落髮作,我早發作了。”
顧廷燁冇再說話,隻緩緩從籃裡撿出一顆特肥碩的枇杷果,骨節清楚的手指漸漸剝著果皮,不一會兒,一顆坑坑窪窪的枇杷果肉被拈在男人苗條的指尖。
冇等明蘭訝異的回過神來,他已轉頭大聲叮嚀小桃去叫人;明蘭隻好進裡屋去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