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不可此術,而重以無道:壞宗廟與民,更始作阿房之宮;繁刑嚴誅,吏治刻深;獎懲不當,賦斂無度。天下多事,吏不能紀;百姓困窮,而主不收恤。然後奸偽並起,而高低相遁;蒙罪者眾,刑戮相望於道,而天下苦之。自群卿以下至於眾庶,人懷自危之心,親處貧苦之實,鹹不安其位,故易動也。是以陳涉不消湯、武之賢,不借公侯之尊,奮臂於大澤,而天下呼應者,其民危也。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禦宇內,吞二週而亡諸侯,履至尊而製六合,執敲撲而鞭撻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覺得桂林、象郡;百越之君,昂首繫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裡。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抱怨。因而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黎;隳名城,殺豪傑,收天下之兵,聚之鹹陽,銷鋒鏑,鑄覺得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覺得固。良將勁弩守關鍵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發得關中之固,金城千裡,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恪守以窺周室,有囊括天下,包舉宇內,包括四海之意,兼併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鬥諸侯。因而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以外。

故先王者,見終始穩定,知存亡之由。是以牧民之道,務在安之罷了矣。下雖有逆行之臣,必無呼應之助。故曰:“安民可與為義,而危民易與為非”,此之謂也。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身在於戮者,正之非也。是二世之過也。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恪守以窺周室,有囊括天下,包舉宇內,包括四海之意,兼併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鬥諸侯。因而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以外。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領而觀其政。夫寒者利裋褐,而饑者甘荊布。天下囂囂,新主之資也。此言勞民之易為仁也。向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賢,臣主一心而憂海內之患,縞素而正先帝之過;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以後,建國立君以禮天下;虛囹圄而免刑戮,去收孥肮臟之罪,使各反其鄉裡;發倉廩,散財幣,以振孤傲貧困之士;輕賦少事,以佐百姓之急;約法省刑,以持厥後,使天下之人皆得改過,更節修行,各慎其身;塞萬民之望,而以大德與天下,天下息矣。即四海以內皆歡然各自安樂其處,唯恐有變。雖有狡害之民,無離上之心,則不軌之臣無以飾其智,而暴動之奸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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