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嘉稍做安撫,轉頭對弘冀說道:“這是如何回事?你要做甚麼?”
周薔引袖拭淚,扼要陳述,本來上來弘冀來訪,兩人雖心底光亮,但不免流於行跡,不知為何,此時被鐘皇後曉得了,將周薔喚疇昔,明裡暗裡多方警示,要她遵循宮規,此際,周薔亦聽到宮人們竊竊群情,她本是個爭強好勝的人,聽了這些話,內心的酸澀滋味,可想而知了。
弘冀的神情益發顯得難堪起來,明顯無愧於心,卻顯得有甚麼不成告人的目標,弘冀愣怔了半晌,滿身的血液彷彿一下子湧上來,讓他呐呐不能出聲。
若在平時,依著弘冀的性子,不但會涓滴不退,還要進上一步,反問道:“我為甚麼要走?”
小吏道:“是告急公文。”說著話,快步上前,將文書交遞上來,就快速拜彆了。弘冀看了一眼封皮,麵色立時端凝。
身邊奉侍的宮人,本來就怕他,此時見了這等模樣。更覺心悸,相互看看,戰戰兢兢的立在門邊上,不曉得誰要不利。
此時若再躲著不現身,未免有失大抵,弘冀咳嗽了一聲,徐行走出,很可貴的對從嘉點頭淺笑,說道:“纔出去,見六弟在寫字,不敢打攪。”說著話,低首看向地上所書劈窠大字,道:“方纔六弟用衣衫做筆來寫字,是甚麼工夫?”
似帶著點微醺般,行動也變得輕巧,他真想高高得跳起來,翻幾個筋鬥,再像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樣,無拘無束的大喊幾聲,四外看看,樹叢裡,廊簷後,到處都有駐望的眼睛,宮中的耳目太多了。如果他做了天子,金陵宮中的宮人起碼要遣散一半,免得他們整日無事生非。
他淺笑地想著,信步走下去,未幾時候,在聽到一陣琵琶聲時,腳步戛但是止。
周薔看了他一下,冇有頓時承諾,先扣問似的看了看從嘉,在夫婿點頭同意以後,才抱了琵琶,不情不肯的跟著弘冀,往書房走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輕靈足步在身邊響起,弘冀警悟的止住哀痛,眼角餘光掃去,見一名女子手托茶盤,款款走近。
隻這一句,已將弘冀的笑容打碎,他深深呼吸幾下,才勉強規複常色,說道:“好,薔,薔,周,你隨我來,母後讓我奉告你一些話。”
如有所思的,他手中所持的酒杯漸漸的轉,目光也在鳳兒麵上流轉一番,才道:“你不歡暢麼?你不是一向盼著這般成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