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的高興,更加難以言喻,回想前事,當真彷彿夢幻,現在大夢忽醒,想不到竟是美滿成果。他在心底裡笑出來,手臂加勁,更緊的箍住周薔的纖纖腰肢,彷彿怕她再次消逝.
從嘉睏意全消,他也曾傳聞過這個名字,因笑道:“這麼說,你就是週二蜜斯。”
從嘉擼袖提襟,按著周薇的樣兒抓子拋接,瞧著輕易,做起來卻實在困難,不是抓了冇接住,便是接了冇抓住,最後還被一顆彈起的石子砸在小指上,其痛不堪。
雲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何如!
過了半晌,從嘉才垂垂放鬆,他仰天吸了口氣,忽而一聲長笑,意氣風發。
她亦是初解樂律的,暗想:前人寫才子閨情,總免不了“粉淚”、“香殘”的雕飾一番,彷彿若不如此,便不能顯現出妍豔,但是從嘉這篇小詞完整摒棄了這些東西,不也是情思委宛,妙趣天成麼?
而在這段光陰裡,從嘉與周薔便要避諱嫌隙,不成再次相見,這雖是該當應分之事,但對於從嘉來講,卻實如煎熬。好幾次他路過周宗府門前,想著伊人芳影,明顯近在天涯,卻反而如天涯般悠遠無期,便不覺鬱鬱心焦。
一語猶未了,她輕巧柔嫩的身材已落入從嘉度量當中,四目交凝時,從嘉的眸子精亮璀燦,直令人不能逼視。她倒有些怕,笑笑說道:“快把眼睛閉起來,彆這麼看著我。”
周薔雙眉輕顰,目中仍有淚光,說道:“我還覺得,你真的忘了我呢。”
從嘉淺笑,說道:“我昨夜填了一闋詞,用在這裡恰好合適。”說著話,潤了潤筆,再無呆滯,幾行娟秀筆跡流於腕底。鳳兒湊疇昔看,見寫的是:
正冷靜吟詠,悄悄讚歎,心中俄然又轉出一個動機:他寫周薔在相思,何嘗不是因為本身也在相思?這“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何如!”三句,莫非就不是他本身的寫照麼?難怪他連詞牌也用的是《長相思》了!
他這句話,倒讓周薔一震,她的麵幕有些顫栗,停了一會兒,才說道:“莫非你也是?”
周薇微微一點頭,揚起臉來問道:“你就是他們說的高朋,我看你倒很紮眼。”從嘉的確要撐不住笑意,強忍著道:“多謝週二女人嘉獎。”
一時候,又是悠長的沉默。從嘉悄悄看向周薔,悄悄咳嗽了一聲,見她仍無反應,隻好說道:“周女人,莫非我們便一向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