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深思的時候,弘冀悄悄冉退,他的背影孤傲而孤單,讓人看了有些心傷。

馮延巳聽了,不免說些欣喜的話,告彆而去時,天氣已然全黑了。李景通舉頭望向天空,見兩顆大星清光光輝,甚是刺眼了了,才憶起這日恰是七夕佳節。

江南的七月,固然早已過了梅雨季候,卻仍然有些潮濕。

李景通對他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今後就有人陪你玩了,你不歡暢麼?”

這般暗害篡權之事,又怎可對身為部屬的馮延巳明言?李景通略一思忖,便含笑說道:“正中,你我友情篤好,有些事倒也不必對你坦白。本日渾家即將分娩,這本是喪事。可惜,她以往所誕孩兒都早早夭亡,我實在擔憂,本日這個孩子會步他們後塵呢。”

還記得為弘冀取名的事情,故唐相傳有一句讖語:有一真人在冀州,開口張弓向左邊。據高人講解,開口張弓向左邊,是一個弘字,也就是說,名字裡有弘字的人便有能夠得做一代帝王。李景通為兒子取名若此,也是想他應了這個讖語。

正自思路不竭,俄然有一人悄聲走近身邊。

此時盤上已密密麻麻的放了很多棋子,除了左路平位被白子圍住了很大一塊以外,其他的處所,兩邊勢均力敵。李景通執黑,順手拈一枚棋子,漫不經心的點上棋盤。

李景通想要叫住他,俄然見到一個使女從內苑吃緊的跑出來,氣喘籲籲的說道:“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已經生了。”

他曾聽故老相傳,七夕之日出世的孩子,大多命途過難,易感多情,心中倒真的替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擔憂起來。如果天教隨人願,當真能奪得江山,這個孩子便是皇室後輩,他如許的脾氣,又如安在風雨動亂的皇室中安身?

此時鐘夫人正昏然欲睡,出產的痛苦讓她倦怠不堪。李景通走出去,瞥見重生的孩子已經用小被子包裹好,放在母親的身邊。

弘冀微微低下頭,卻冇有正麵答覆他,隻說道:“父親,我就要有個弟弟或mm了吧?我聽侍女們在說,母親就要分娩了。”

在他略顯慘白的麵上,幾近看不到喜氣,卻有著與他春秋頗不相稱的冷峻。就連他說話的腔調,也帶著沉鬱的味道。李景通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在夏季的夜色裡,弘冀的肌膚卻透出一絲涼意。

北方有朱溫廢唐宣帝自主,建立後梁,長江以南,更是諸侯盤據,各自為戰。李景通的父親李昪,便是南吳的大丞相、兼任天下兵馬大元帥,近年更進封為齊王,朝中大權儘在李昪、景通父子把握當中。目下的睿帝楊溥已然成了傀儡,萬事做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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