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遠與王雨農並冇有看錯楊致。接到耿超戰死的密報以後，一言不發的沉默獨處一夜。次日一早便解纜趕往長安。甚麼奉召不奉召的，顧不了那很多了。路子廬州時，又收到了楊耀就義的動靜。
武成年間先帝尚未休兵罷戰之前。國用艱钜、國庫幾無隔夜之銀乃是常事。在接踵伐滅南唐、吳越以後，又啟用楊致設立海關總督衙門，國庫才日漸充盈。但邊境拓展、人丁增加的同時，也意味著耗用的激增。兼之為安撫民氣，比年實施輕徭薄賦、乃至動輒免賦的惠民仁政，好不輕易才積累到國庫常有存銀在一千萬兩高低的範圍。
兩樣算下來，一千萬兩的國庫存銀少說不見了大半。可天曉得接下來還要與南楚打多久？又會打到甚麼程度？兩國大戰，除了要數以千萬計的性命去填，還要靠糧秣餉銀去支撐！天曉得國庫所剩無幾的幾百萬兩銀子又能撐上幾天？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王雨農悠然笑道：“恰好相反，老夫極感欣喜。”
陳文遠反唇相譏道：“你覺得你是甚麼好東西？清楚是你先向皇上服軟，反倒嘲笑起老夫來了！本日勸諫的滋味如何？冇把你嚇出病來吧？”
真正令天子頭疼的是三件事：一是銀子。二是接任楊耀的人選。三是如何委用楊致。
先是明白說出對楊致的擔憂與顧慮，不但嚴嚴實實的堵住了二人的嘴，還把他們嚇得不輕。而後溫言安撫，決然采取諫言，給足了二人麵子。是你們死乞白賴的勸我啟用楊致的，到時候萬一楊致起了彆的心機，你們能脫得了乾係嗎？以是你們不但要把我的話照實帶給楊致，還要睜大眼睛把他給我盯緊了！
寧王與康王兩位寶貝哥哥，先帝為了給本身繼位打掃停滯，非常費了一番心機，才讓他們交出兵權哄將返來。若再放他們出去統兵，不但本身後患無窮，更等因而打了先帝一記清脆的耳光。
陳文遠與王雨農雖說達到了諫言的預期目標，卻被趙啟嚇出了一身的盜汗。
陳文遠略一思考，不由長歎道：“不錯。看來我們真是老了！待到度過眼下這場危急，我們也該見機一點，捲鋪蓋滾蛋了。”
二人久曆宦海，相伴帝側數十年，趙啟那點藉以樹威的小把戲，怎會看不出來？本身眼巴巴的奉上門去給天子當了墊腳石，又怪得了誰？趙啟固然玩的還是恩威並施、又打又拉的老套路，倒是圓熟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