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致對新晉內廷禁衛將軍嚴方印象不差，統兵將領禦下甚嚴絕非好事，何況這個名叫曹雲程的統領有理有節，應對極是得體。耐著性子取出金牌正色道：“請曹統領留意了，這是皇上賜我的金牌。凡金牌所到之處，如朕親臨！――如何？今後我可在衛府自在出入了麼？”
楊致暗自感喟著起了身，衛肅說道：“楊致，我曉得隻要飛揚一返來，你就必然會來的。你與我兒有八拜之交，我好歹是你的長輩，本日受你一禮，該當不算委曲了你。不過，我實在與你無話可說。”
楊致對衛肅佳耦向來非常恭敬，至心實意的跪倒叩首道：“衛叔，伯母，楊致給二老問安了。”
有一點趙當與丁石泉倒是推斷不錯：楊致明麵上的身份，隻是一個無官無銜的閒散侯爵。手上既無一兵一卒，也從未主動追求掌兵。如非確有需求，像禦賜金牌那樣的初級貨，更不會吃飽了冇事經常拿出來顯擺。抓兵權也好，蓄養幕僚死士也好，謀國計民生也罷，都少不了大把的銀子。未幾撈點錢，那還讓不讓人活了？之以是撈錢還撈得那麼放肆高調，還不是為了做給天子老兒看麼？
“若能統統隨它去。便是人間安閒人？”衛飛揚喃喃一念，拱手揖道：“小弟受教了。”
楊致轉頭瞄了一眼不遠不近跟在身後的曹雲程，成心放緩腳步道：“四弟，我楊府的大門任何時候對你都是敞開的。何況連皇上都經常念及，你父子俱是有大功於國之人，發誓君臣永不相負。我信賴，冇有人會、也冇有人敢對你們如何樣的。”
天氣尚早，擺佈無事，何不去看看錶情必然極度愁悶的衛氏父子？本想喚過阿福去庫房裡揀幾樣禮品帶去，轉念一想。衛肅原與天子是後代親家，積年來天子皇後犒賞頗豐，此番並未抄家。府中決然不會缺了甚麼物事，便豁然單身白手出了門。
從街口到衛府不過二十餘丈的間隔，楊致緩緩走過，表情非常沉重：徐文瀚曾言天子對衛肅的措置不乏殺人不見血之嫌，天曉得心如死灰的衛肅能熬得了多久？如許森嚴的環境毫不是一兩天或三五幾個月就會消弭，衛飛揚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何謂度日如年？唯有身臨其境，才氣體味此中真味啊！
楊致不是一個瘋子。當前最首要的任務是充盈羽翼、積儲氣力，既需求時候，也需求有一個相對穩定的內部環境。無端將權勢龐大的寧王個人樹為勁敵，無疑是極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