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原覺得楊致接下來會自請將己之功折抵耿超三人之罪,千萬冇有推測這小子竟敢玩得這麼絕!取過龍案上的茶杯抿了幾口定了定神,這纔開口問道:“大夏國勢強大政通人和,何來奸逆民賊之有?楊卿不必危言聳聽。你要狀告何人?且先說來讓朕聽聽。”
大夏崇尚武風,朝儀相對較為簡樸。至卯時正刻時分,靜鞭過後鐘鼓齊鳴,眾臣開端魚貫而入,按官銜品級在金殿以內分班站定,恭候天子聖駕。
如徐文瀚所料,次日一早,包裹一身嚴整光鮮的五品參禮服色的楊致呈現在宮門外時,堆積在此侯朝的文武百官無不為之冷傲。他剛一呈現,當值的侍衛就像死了爹孃似的,以百米衝刺的速率進宮向天子稟告去了。楊致自我感受彷彿極好,一眾文武官員十個雖有九個不熟諳,倒是見人就微微點頭一笑。穿了這身標記性的行頭一表態,誰還不曉得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忠武公?
官員們能熬到有資格上朝的品級,智商大多不差,是人就曉得明天八成有好戲看了。在諸多頗具政治腦筋者的眼中,楊致多少有些沐猴而冠的意味。大夏自從立國至今,掠地滅國開疆拓域的名將不乏其人,比楊致功高而賞有不及者,奇妙儘在死活二字。既然活著返來了當以賞過其功為憂纔是,似這般打扮不是成心要噁心天子麼?第一次上朝就敢來上這麼一出,膽兒夠肥的!
天子一口茶噗的一聲噴得滿桌都是,被嗆得連咳嗽道:“甚麼?你告國舅甚麼?……你給朕再說一遍!”
平身歸班後,李氏三侯相互互換眼色,安貴侯正蠢蠢欲動,一向在暗中留意的福王搶先出班奏道:“啟奏皇上,忠武公在外飄離數月定是九死平生,臣弟奏請皇上恩準其當庭陳奏,以讓我大夏群臣體味其勞苦功高之艱苦過程。”
鶴立雞群換個角度來講就叫嘩眾取寵,楊致本身倒是悄悄有點往小醜的角色上靠,可其彆人都冇敢這麼想。你說誰都覺得他死了吧,他冷不丁又活蹦亂跳的返來了。說他想縮頭避嫌吧,稱病謝客又滿打滿算不到一天。大張旗鼓的去祭拜忠烈祠還說得疇昔,公開去安貴侯府記念又大大出乎人們料想。本日又以這番做派前來上朝,他到底想乾嗎?
楊致早有籌辦,天然駕輕就熟。當下也不客氣,依言娓娓道來。前段與耿超日前所述並無兩樣,後段於群臣而言則為新篇,隻是他諸事均是親曆,現在臚陳的表情與角度截然分歧,此中細節與關頭轉折處更加驚險抓人。世人時而揪心扼腕,時而長歎相慶,感同身受之餘莫不心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