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學問,常常不過是一句話,但學問不在這一句話上,而在如何掰開來講清楚了讓人瞭解並接管上。以是李覯的“義利並重”是學問,徐平不管說是勞動締造代價,還是講出產力決定出產乾係,都不是學問,而僅僅隻是一句話罷了。
見徐平明天的表情不錯,李覯道:“可貴明天先生有閒,來都城之前,我曾作了幾篇《禮論》的文章,不知可否一起看了指導於我?”
“先生,總得先有梨子,他花力量才氣獲得,底子還是在梨子上。”
李覯道:“先生的意義是——”
李覯受荀子的影響很深,把禮視為統統的底子,仕、義、智、信都由禮生髮開來。也一樣以為禮的來源是人的慾望,人生下來要活著,要用飯,要娶妻生子繁衍後代,這些都是人生來就有的本能慾望,是客觀存在。
李覯回身回房,未幾時拿了幾張紙稿過,恭恭敬敬地交到徐平局裡。
“恕門生愚笨,搶先看這梨樹有冇有仆人,有仆人便是盜竊了,又何談人財呢?”
“到底此人有了這些梨子,是因為梨樹呢,還是因為他脫手摘了呢?梨樹在那邊,如果他不去摘,梨子如何也不會是他的。他花摘一個梨子的力量,便得一個梨子,花摘兩個梨子的力量,便得兩個梨子。那這幾個梨子的財產,為何不說是他花力量得來的?”
禮就是從這些慾望中昇華出來,不過荀子以為是要對這些慾望加以限定,以禮來製約不及於亂。從這個角度來講,荀子講禮天然包含了法的內容,同時也包含了儀製的內容。
高第進士天然有很多宦途上的便當,但等次低了也不是冇有前程。宰相張士遜中進士時一百多名,範仲淹隻是乙科,年青時是蹉跎了點,隻要真有本領還是有熬出頭的機遇。
“為甚麼不說是賢人教誨門生勞心勞力賺來的呢?”
把文章放在桌子上,徐平想了一會,問李覯:“明天在金明池,我與範待製等館閣職員垂釣賞景,提及了一件事。範待製講,天下之財有定命,在官則不在民。這話常常聽聽人講起,但我想來想去,卻感覺一定是這個事理。”
說到這裡,徐平站起家來,來回踱步,口中道:“以是,說天下之財有定命是不對的,在官則在民更不對。這還不但僅是花力量,還要會花力量。比如我莊子裡先前一小我隻能種十畝地,有了那些新式耕具,便能夠輕鬆種三五十畝。這不是平空多出財產來了嗎?這財產從那裡來的?因為會使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