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是從梨樹上來,梨子要從梨樹上長出來。這事理簡樸明白,先生因何發問?”

李覯道:“先生的意義是——”

徐平道:“拿來我看。中了進士以後,這些學問便能夠做起來,不必像之前一樣汲汲於科舉文章。進士是個門檻,過了以後儘管按本身的意義做學問。”

徐平早就曉得李覯在學術上尊荀子抑孟子的一派,乃至到了視孟子為仇敵的境地,看了他的這些文章也不感覺奇特。

“先生恕罪,是門生想得差了。既然是無主之物,這梨子天然是此人的財產。”

所謂學問,常常不過是一句話,但學問不在這一句話上,而在如何掰開來講清楚了讓人瞭解並接管上。以是李覯的“義利並重”是學問,徐平不管說是勞動締造代價,還是講出產力決定出產乾係,都不是學問,而僅僅隻是一句話罷了。

說到這裡,徐平站起家來,來回踱步,口中道:“以是,說天下之財有定命是不對的,在官則在民更不對。這還不但僅是花力量,還要會花力量。比如我莊子裡先前一小我隻能種十畝地,有了那些新式耕具,便能夠輕鬆種三五十畝。這不是平空多出財產來了嗎?這財產從那裡來的?因為會使力量了!”

聽了這話,徐平笑道:“我既然如此說,這樹天然是無主之物,不然何必問你?我是在當真跟你談事情,又不是瓦子裡的平話人,跟你打這類啞謎!”

李覯受荀子的影響很深,把禮視為統統的底子,仕、義、智、信都由禮生髮開來。也一樣以為禮的來源是人的慾望,人生下來要活著,要用飯,要娶妻生子繁衍後代,這些都是人生來就有的本能慾望,是客觀存在。

見李覯欲言又止,徐平道:“明天我跟你講這些,不是講來打趣,實在是白日範待製的那一句天下之財有定命,讓我不能苟同。這財到底從那裡來?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人花力量賺出來的?如果是花力量賺出來的,那麼花更大的力量是不是就會有更多財產?那天下之財另有冇有定命?像邕州並冇有甘蔗長在那邊,是蔗糖務的人花了無數力量開田種了甘蔗榨糧出來才了白糖的財產,這財產從那裡來的?依我說,天下之財並冇有定命,隻要人肯花力量,會花力量,便能夠生出更多的財產來。”

禮就是從這些慾望中昇華出來,不過荀子以為是要對這些慾望加以限定,以禮來製約不及於亂。從這個角度來講,荀子講禮天然包含了法的內容,同時也包含了儀製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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