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喧畢,童大郎讓了茶,問道:“阿爹,如何又來望我?還帶了一對雞來,實在破鈔。”
童大郎冷哼一聲:“現在我們身家豐富,興慶府裡多少人家想湊趣我們,一個昊賊身邊的親兵隊長做是哪一棵蔥!現在出去,那些番人王公都要給我幾分麵子,怕甚麼隈才族!”
見不是來講親,童大郎的內心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阿爹如何說這類話?童某一個拋家舍業來此的異村夫,阿爹如此阿諛,已是讓我內心難安。有甚麼事情,阿爹固然直講就是,如果我能夠幫上忙,毫不敢推讓。”
小廝回聲諾,急倉促地跑下樓。
“哦,這事情我偶有耳聞,是有人提及,近些日子物價漲了起來。這也難怪,內裡的市道熱烈起來,大師的手裡有了錢,天然就情願花,可不就把代價抬起來了。”
童大郎站起家來,對病尉遲道:“這個老兒還真是能纏人,冇何如,我去會一會他。隈才族在地斤澤那邊地盤不小,如果真能夠靠著他把貨色銷到那邊,也是一條贏利門路。”
童大郎搖了點頭,並不說話,去取了酒來,自斟自飲。他也想不通,但既然這事情是徐平親身安排做的,就必定錯不了。想不通就想不通,何必去自尋煩惱。
兩兄弟喝悶酒的時候,就聞聲樓下有人喊:“大郎在家嗎?小老兒來談些瑣事。”
身後病尉遲冇有說話,童大郎便曉得他是真地成心了。兩兄弟不分相互,童大郎的財帛就是病尉遲的財帛,隈才老兒隻是貪財,跟誰攀親還不一樣。
隈才老兒搓動手道:“你是城裡著名的大員外,一對雞值得甚麼?見笑,見笑。”
隈才老兒搓了搓手,又向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對童大郎道:“大郎,我不曉得你比來有冇有去內裡的販子裡轉,曉不曉得,比來東西越來越貴了。”
童大郎若無其事隧道:“兄弟放心,似這等朝廷大事,我們又曉得是甚麼?既然秦州的徐經略相公讓我們如此做,那就必定錯不了,放心做事就是好。”
還冇有答覆,一個小廝兩眼惺忪地跑上來,稟道:“員外,門外阿誰甚麼隈才老兒又來了,手裡還提了一對雞。小的說員外正在安息,他卻執意不肯走。”
隈才族也是黨項大族,居於地斤澤,當年趙繼遷被打得大敗虧輸,就是逃到那邊躲藏起來,終究翻盤。不過當年趙繼遷逃到地斤澤的時候,隈才族對他並不和睦,和本地另一個大族麻奴族搶了他很多牛羊。不過番胡平常都是殺來殺去風俗了的,現在隈才族仍然有人在元昊身邊做親衛,另有一個隈才浪羅做他的鐵騎隊長。如許一個大族,傳聞隈才老兒在族裡的職位還不低,主動提出來與童大郎攀親,便可看出童大郎的職位。就是童大郎不肯意,四周的人也是以為他看不起隈才老兒,家裡金山銀山那裡是那麼輕易就攀上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