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開端來,隻見龐大海和秦三兩人雙目失神,張大著嘴,像是瞥見鬼一樣地看著本身。中間兵士的手裡還提著濕噠噠的紙,不住地點頭。
徐平看著兩人道:“這幾個兵士之前冇有做過這類事情,隻是早上的時候拿了門前的兩隻野狗練了練手,那野狗固然死了一隻,另有一隻活下來了。以是呢,他們手上固然冇有輕重,但想來還不至於要了你們的性命,不消驚駭。”
“官人,我們真的是良民,冤枉啊!”
徐平把中間案幾上的幾張紙拿在手裡,細心旁觀。
徐平轉回身,回到椅子上坐下,對身後的兵士道:“那邊有上好的牛皮紙,中間桶裡有淨水,他們既然想死,就讓他們先嚐嘗死的滋味!”
黑臉男人吃痛,殺豬一樣地叫了起來,順勢撒起潑來:“我們兩個自是開封府的良民,一貫遵紀守法,貢獻白叟,從無作奸不法的事!這清平天下,官人把我們兩個良民拿到衙門裡來,又冇有傳票,又冇有甚麼起因,皇上麵前我們也有話說!”
“我問你們話,就誠懇答覆,不要自找苦頭!”
徐平直起家,語氣輕鬆地對兩人道:“曉得為甚麼不把你們兩個帶到公堂上去鞠問嗎?禦史台和開封府的官員就在內裡呢。”
兵士應諾,上前把兩人在中間的柱子上綁住,就把水桶拎了過來,順手揭了一張紙。
這間小屋窗戶狹小,又關得緊緊的,房裡顯得極其陰暗,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受。
“鬼叫甚麼!我問你們明天為甚麼冒充三司公吏,哪來這麼多廢話!”
徐平哈哈大笑:“不錯,街頭上混飯吃的閒漢,都是能忍得了罵,捱得了打,冇這個本領,還如何在街頭上廝混?開封府的公堂對你們來講天然也是司空見慣,說不定那邊的公吏還跟你們稱兄道弟呢!是也不是?”
“交代甚麼?”徐平嘲笑著高低打量秦三,“我叫徐平,永寧郡侯,現任三司鹽鐵副使。就以你們兩個常日的所作所為,在街口亂杖打死都是便宜你們,都城內裡不曉得有多少要鼓掌喝采。取了你們的姓名,是為民除害,我需求交代甚麼?”
徐平允看得出神,俄然聞聲一聲慘叫。
秦三不知想起甚麼,歎了口氣,低下了頭。
黑臉男人龐大海,都城人氏,自小父母雙亡,一個半瞎的祖父養大。長大以後因為在街上跟人打賭,把家裡的東西輸個精光,把養大他的祖父活生機死。今後以後就在街上跟著閒漢廝混,偷雞摸狗,打賭欺騙,乃至掘絕戶墳摸孀婦門無惡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