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當晚就入宮,向天子請辭,告了三個月的假,名義上說是要去江南體察民情,實則是為了帶蘇豈去揚州。
蘇豈很輕地搖點頭,連話也不想說。他望著窗外,隻見陽光在綠葉上打出一片片燦爛的金黃,那色彩非常刺眼,帶著一種清爽的明麗,讓人忍不住想一向盯著看,看久了又有一種要墮淚的打動。
“父皇不是愚笨之人,自有他的考量,他這會兒,隻怕已打發人去查阿誰胡言亂語的官員了。”趙恒低聲說,“本日的事,我能應對,太傅不必擔憂。”
解纜的那一日氣候陰沉,陽光亮媚,蘇豈在趙恒的逼迫下,穿了一件月紅色繡青花的錦袍,襯得品德外清俊。他常日裡總穿得非常素淨,又常常抱病,趙恒幾近已經風俗了他裹著棉衣的慘白模樣,望著他一時回不過神。
兩日以後,趙恒帶著蘇豈、秦蒼和府中幾個丫環小廝前去揚州,雲椹仍舊跟在暗中保護,傅文博則留下看管王府。
“如此,此事容後再議吧。”天子沉默半晌後開口,側過臉對身邊寺人說,“朕有些乏了,退朝。”
趙恒與夏太傅出了正殿,夏太傅先行拜彆,趙恒剛回身,就瞥見勤王單獨一人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
天子不知打的甚麼主張,一句話冇多說就準了他的要求。關於早朝上的事,他們誰也冇有主動提起,天子對趙恒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暖和慈愛,看不出任何嫌隙的端倪。
“……對不起。”趙恒輕聲說。
“是不是藉口,你我心知肚明,”趙恒語氣冷酷,“我想要甚麼,我內心也很清楚。”
現在最好的體例,是臨時從朝中抽身,幸而昨日才承諾了蘇豈帶他去揚州,也不失為一個可貴的機遇。
趙恒低下頭,凝睇蘇豈的麵龐,伸脫手將他散落的髮絲拂到臉的另一邊,然後用手背輕碰了碰他的臉頰。他的皮膚很涼,但光亮而柔嫩,就像一塊白嫩的豆腐。趙恒乃至不敢太用力,隻怕本身一個不謹慎就弄疼他、弄碎他了。
趙恒本身一身墨色服飾,腰間配了白玉麒麟佩,也是神采奕奕、漂亮不凡。蘇豈換好衣服,獨自從他身邊走過,竟是一個眼角的餘光也冇給他。趙恒在原地苦笑了一下,漸漸走到門口。
“是。”
寧王府書房裡,趙恒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字一字滿是恨意,目光裡彷彿有把鋒利的刀子,要將他所想之人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