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轉意神兒,夏初七堆起個笑意來,捂了捂耳朵。
刨了一層又一層,刨了一層又一層。
沉著!必然要沉著!
吃個鬼!
“嬸孃——”
三嬸孃鬆了氣兒,凝噎著,又抹起眼淚來。
傻子彆人笨,可實心實意待她好。
夏初七叮嚀驢車先等著自個兒,冇有在門口與她閒話,隻低低喊了聲“三嬸孃”便拽了她的手進屋。
她的失落顯而易見,夏初七的神思卻飄了萬裡。
出了驛站,冇了馬車,她與顧阿嬌兩個隻好走道兒去回春堂。
捋了捋自家的髮辮兒,顧阿嬌像是被觸到了悲傷事,重重一歎。
內裡卻冇有她包敘老虎的破布包……
輕揉下鼻子,夏初七想不出啟事來,隻得乾笑兩聲兒。
她搬開牆根兒處的瓦罐,用一根硬柴火用力兒地刨著土。
在封建社會,嫁一個天孫皇子真的會幸運嗎?除了肚子管飽,衣裳管暖以外,不但要麵對與彆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的噁心,指不定另有那王府深宅裡的勾心鬥角,下毒,暗害,打胎……就跟那《甄嬛傳》似的,到頭來,又能落得甚麼好?
當然,更冇有那隻敘老虎。
“小子,你是腳沾在地上了,還是等著咱家留你用飯啊?”
賤人!
坐在前去清崗縣城的驢車上,夏初七的表情,的確冇法用言語來描述……
“戌,你找誰?”
“呆,怪隻怪這小子命不好。我們家主子爺有個媳的玩意兒,被這傻子他小娘子給偷跑了。可那小娘子卻溜了,隻剩這傻子眼巴巴地跑到驛站門口來哭著尋人。這不,讓守門侍衛給逮了返來。我們主子爺說了,如果到明兒晌午他家小娘子還不拿東西來換人,就把這傻子給剝皮抽筋,掏空了心肺,再填上草灰丟到清淩河裡去肥魚——”
小臉兒唰地一紅,顧阿嬌聲音柔得像那糯米湯圓。
可交還了東西,他就會放了傻子嗎?很難說。
“草兒如何了?”
“你個要死的小蹄子,你把我家柱子給拐帶到哪兒去了?去趟縣城就不落屋,可把我給急死了。”
可——
從枕頭底下摸出自家這幾日攢到的幾兩銀子,夏初七出了回春堂,先去集市上買了二斤糖,幾袋乾果蜜脯,扯了幾尺鬆江布,又打了二斤豬肉,這才雇了一輛驢車,花了約摸半個時候,趕回了鎏年村。
“公公,我聽裡頭那人的聲音鬨騰得慌,在哭甚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