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微服激辯[第1頁/共11頁]

茶館裡靜得落針可聞,連雅間裡都冇了聲音,明裡暗裡,無數茶客的目光落在暮青身上,皆看不清這貌不驚人的少年是何身份,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衝犯皇後。

“主子遵旨!”小安子笑彎了眼,幾近是飛奔而去。

小二聽傻了眼,忘了沏熱水來,目睹著頭道茶已涼,步惜歡蹙了蹙眉便放下了,小二驚得心頭一跳,想換茶水卻懾於步惜歡矜貴的氣度而不敢搭手。

小安子一聽這話,更是唉聲感喟,“回皇後孃娘,陛下剛措置了寧壽宮裡的事兒,兵曹尚書大人便與幾位大人一道兒進宮陛見。陛下在古水縣斬了嶺南刺史的胞弟,幾位大民氣憂嶺南之局,正與陛下在太極殿中參議軍政要務呢!陛下擔憂皇後孃娘久等,得了空兒就差主子過來傳句話,要您先用晚膳,切莫久候。”

恒王雖未坐過皇位,但因是帝王的生父,本該有太上皇之號,步惜歡卻命宮中高低仍稱其為恒王,將其軟禁於寧壽宮中,令其懺悔思過,守靈至終。

步惜歡問:“這天下事男人的,天子暴政,黨爭不斷,兵災匪患,苛稅禍民,哪一朝哪一代的氣數不是被昏君贓官給敗儘的?女子禍國於這悠悠汗青長河裡不過是寥寥幾筆,常使得民不聊生的不恰是曆朝曆代的天子百官?中間熟讀青史,既把女子比作禍國殃民之妖物,那敢問天下男人又該當何罪?”

步惜歡曉得恒王貪酒好色的德行,故而未撥宮女去寧壽宮中奉侍,隻撥了侍衛和寺人。鑾駕出宮前一日,恒王砸了偏殿的東西,步惜歡索性命人將宮中的安排全收了,隻留床榻桌椅,素如冷宮,任恒王在宮中如何怒罵,步惜歡都不再理睬。冇想到,這纔出宮旬日,他竟把氣撒在了宮人的身上,把奉侍他的寺人折磨成了這般模樣!

“若聖上乃保守之人,爾等豈能在此暢論朝政?天下人隻道皇後專寵,卻無人猜得出聖意。帝後情深,聖上是最不肯皇後提點天下刑獄之人。皇後名滿天下,卻終是女子之身,她若問政,必遭禦史彈劾!皇後曾言:‘凡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查驗。蓋死生出入之權輿,幽枉屈伸之機括,因而乎決。’恰好我朝仵作因是賤役無人願為,衙門裡仍相沿屠戶驗屍的舊律,髮結案子,公差莫不離得遠遠的,乃至無頭公案、冤假錯案堆積成山!冤案於百姓眼中劃一於朝廷昏庸,於無辜受冤之人眼中更重於聖上的江山,故而於興國之道上,刑獄鼎新與取仕鼎新同重。可刑獄之事,非專纔不能為之,縱觀天下,眼下能擔獄改之重擔者非當今皇後莫屬。爾等覺得聖上是昏了頭才恩準皇後乾政的?這等勞累為民卻要被禦史彈劾、被天下保守之士口誅筆伐的事,聖上怎捨得皇後為之?可刑獄鼎新惠及萬民,聖上不能不顧百姓,皇後亦有天下無冤之願,帝後明知會惹非議而決意為之。帝後有此決意,爾等卻還在諸如年號、徽號、選妃即是民有利的事上膠葛不休,當真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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