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坐下,暮青就問:“說吧,你遇著甚麼煩苦衷了?”
元修有些難堪,道:“我和你們都督在京中風頭太盛,騎馬去街上,若被人認出,終是不便,不如乘車。”
劉黑子平時在府裡賣力都督的起居,他腿腳不便,這跑腿的事兒他攬下了。
元廣一聽便沉了沉臉,婚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哪容得那孽障喜不喜好?
元修道:“你和他們先歸去,我遞了牌子去後宮,要拜見下太皇太後,海軍練兵之事歸去我再與你說。”
一出府門,門口停了輛馬車,那馬車烏篷素簾,淺顯得很。
暮青往四週一看,見趙良義等人正圍在她身邊,金殿上已散了朝,百官聚在一處低低私語,一些王公望來,有敵意的,有馴良的,一些人聚來向她道賀。
石大海道:“這事兒俺去跑腿!”
民氣不是那麼好收的,天子不睬朝政多年,絕非奉縣一事便可收儘全百姓氣,而在朝堂上若失了群臣之心,他自有苦果可吃。
暮青昂首,與步惜歡的目光遙遙相撞。
“能練出甚麼模樣來?也就是個能給朝中那些胡塗官兒瞧瞧的模樣。大澤湖怎能跟汴江比,船下了水,連個浪都冇有,能希冀在湖裡練出的兵到江上兵戈?”
“想甚麼呢?”元修笑問,他曉得她不準他拍她,但喚了幾聲她都冇反應。
朝官們酬酢不竭,固然昨夜宮宴上已知暮青待人疏離,不喜酬酢,但她是元修舊部,與元家搭著乾係,更何況元修還在此處,即便腆著臉也是要道賀示好的。
見字如見人,此人起碼是個有抱負的人。
步惜歡遙眺望著暮青,見她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去,還是那冷酷的神采,拳卻緊緊握著,眉眼間似壓著陰霾。男人眸中俄然便起了亮色,掃一眼宮人捧著的聖旨,眼底歡樂淡去,生了寒涼。
她雖出身江南,也識水性,但一定曉得練兵,他教教她也好。
“你小子,這麼快就成了西北軍舊部了!”趙良義在出宮的路上打趣暮青,偷偷拐了拐她,擠眉弄眼,悄聲道,“唉,大師都是兄弟,過些日子你出城練兵,把兄弟也帶上唄?”
半年光陰,從一介村野賤民升任三品朝廷武官,這也太得相國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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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樓的老闆見到元修一臉欣喜,忙施禮道:“哎呦,侯爺,十年未見,小的都不敢認您了!”
元廣麵色又沉了些,那孽障豈止長了身量,連脾氣膽量都一併長了,但這話他也冇提,隻道:“明日mm見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