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府裡就那幾小我,自從她在朝中誓期破案,都督府早被人盯上了,去奉縣取證據一來一回最將近三日,她府裡有冇有人三日不在,朝中定然是曉得的,到時她就需求解釋是誰替她去奉縣取了這些證據的。
那帳本裡所記果然如暮青所言,一筆一筆,皆是細賬,越看元修的麵色越沉,大堂裡靜得落針可聞,帳本一頁頁翻過,那泛黃的紙頁如一把把鏽跡斑斑的老刀,不知割著誰的心。
按說此案應當與他有關,但案子也是他讓人查的,如此彷彿應當跟他無關。
元相國自到了刑曹大堂,未發一言,現在終究開了口,倒也屬人之常情。現在被指有罪的是他的親信,眼看麵對著被兒子思疑的地步,他質疑這幾句倒顯得臨危穩定,好似與此案無關了。
“你瞧瞧這帳本有多厚就曉得所記有多細了,朝中每年撥了多少撫卹銀兩,奉縣給上封越州刺史和戶曹貢獻了多少,胡大人催要了多少,筆筆皆在!”暮青翻著賬冊,卻不交給林孟,也不給百官傳開,明顯是防備著有人破壞證物,她隻把這些證據交給了元修。
這筆撫卹銀子分歧於其他銀兩,固然世人皆知,上麵的人不成能一點兒不貪,但懼於元家之勢和西北軍之威,想必貪得會比那些賑災銀少些。是以,與此案無關的朝臣直到年前奉縣案發才驚奇於朝中竟有人如此膽小,敢貪西北軍的銀子。但驚奇歸驚奇,誰也冇想到此案會跟元相國有關――當爹的一邊給兒子撥銀子,一邊將銀子轉手再倒返來,且收回來的不但是下撥的銀子,另有分外的貢獻,這……這誰能想到?
朝廷每年撥給奉縣的撫卹銀兩都進了胡文孺的口袋,特彆是客歲,奉縣知縣貢獻給胡文孺的銀子乃至超越了朝中撥下的撫卹銀兩數量!而奉縣知縣貢獻給越州刺史和戶曹的銀子都在撫卹銀兩的數量以外,可見奉縣百姓這些年向官府交納的苛捐之重!
“哪來的?”元修目光一凝,問道。
“西北軍撫卹銀兩貪汙一案,經查,實是洗錢案!朝廷下撥的銀兩押運到奉縣,奉縣知縣將銀兩存入錢莊換成銀票,胡文孺拿著銀票將銀子從錢莊裡轉走,不過是倒了把手,軍中的撫卹銀就成了胡文孺的銀子,官銀就成了私銀!而奉縣的百姓這三年裡冇有收到朝廷撥下的一錢銀子,這些銀子全數被洗成了私銀,且胡大人催錢如催命,三年裡逼得奉縣知縣貢獻的銀兩已超越了朝廷下撥的撫卹銀兩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