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後孃娘,師父看著不急,並未命人出宮查探,主子來時,他仍在太極殿內‘伴駕’。”
暮青怒道:“他不想擔罵名有錯嗎?他幾歲進的宮,被人罵了多少年,你敢說你不知情?!他六歲進宮,母妃蒙受蓋帛之刑時,你在哪兒?你在青樓狎妓縱樂夜不歸宿!他在深宮踽踽獨行時,你又在哪兒?你在王府迎繼妃立世子,醉生夢死!你從未在他孤弱之時幫過他,現在他親了政,憑甚麼要因你而揹負不孝的罵名?你說他折磨你,我看是你不放過他!你身為人夫,不護嫡妻,身為人父,不助季子,他莫非不該對你有怨?他隻是讓你布衣簡居,吃齋唸佛,記念亡妻,何錯之有?”
眼看著一針穿入血肉裡,老太醫顫聲提示:“皇後孃娘細心著些,此乃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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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太極殿守著吧,那兒不能出亂子。宮門上鎖前,若聖上仍未回宮,再來稟告。”暮青把小安子的神采看在眼裡,見他仍想磨蹭,一記厲色便叫他住了嘴。
暮青卻未接話,半晌後才盯著恒王問:“如此說來,倒是你替他著想了?”
“縫傷的時候倒是敏捷,這會兒如何怕了?”步惜歡牽著暮青的手往胸前按了按,讓她放心腸碰,“麻沸散的藥力還冇散,不疼。”
“好。”
“你是用心受的傷?”暮青還是冇忍住問了。
“你受了傷,實在歇個一兩日也無妨。”
“我隻是想看看,為人父者,究竟能以多大的歹意測度本身的兒子。”
步惜歡轉過甚來,暮青並不看他,隻給範通使了個眼色,隨即砰地一聲關了車門。
“寧壽宮?”
韓其初道:“啟奏陛下,刺客們已被押入天牢,幕後主使及其翅膀尚待嚴查。微臣覺得,當命巡捕司嚴查都城,但如此一來,陛下微服出宮的事就瞞不住了。”
範通不急,步惜歡不該等閒受傷卻受了傷,本相呼之慾出,暮青卻冇說,她在等步惜歡說。
步惜歡興味地看了眼,隨即下了旨,“這事兒就交給禦病院辦了。”
“我們是主子,主子不能也不敢欺瞞主子,更冇本領欺瞞主子。”
步惜歡怔了怔,麵含歉色,握住了暮青的手。
小安子端了盆水來,暮青洗了手上的血漬,對太醫們道:“本宮精於驗屍之道,又戍過邊,天然比你們擅好處置外傷。你們也不必妄自陋劣,術業有專攻,陛下的外傷措置好了,接下來調度身子的事還得交給你們,診脈開方並非本宮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