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心中有些訝異，忍不住問道：“母後，她是誰？”
從血緣乾係而論，確切是遠親的表姐弟。
六皇子又道：“我要和母後伶仃待上半晌，你們都退下。”
父皇兩字一入耳，裴皇後腦海中閃過宣和帝霸氣懾人的麵孔，麵色微微泛白，下認識地垂眸，掩去眼底的痛苦和驚懼。
裴皇後點點頭。
可惜，裴皇後的展顏如曇花一現，再無影蹤。
青黛菘藍一起叩首謝恩，起家後垂首束立。
六皇子到底還幼年，不擅埋冇情感，眼底很快透暴露委曲和失落。
十幾年來，裴皇後被折磨對勁誌低沉，早有死誌。能撐到今時本日，皆因心中有程錦容這個牽掛。
她的目光，又飄到了窗外的海棠樹上。
裴皇後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情感，輕聲道：“她是你四姨母的女兒，姓程，名錦容。自小便住在永安侯府。”
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女的畫像。
裴皇後卻冇有看他。
這如何行！
兩人自十歲起被挑至主子身邊服侍，相識相伴三十載。大要看來，青黛更奪目口齒更聰明，實則，菘藍纔是外熱內冷心機深沉的那一個。
六皇子對早逝的“四姨母”裴婉如毫無印象，隨口笑道：“本來是程表姐。”
海棠樹到底有甚麼都雅的？每日都看，還冇看夠嗎？
六皇子施禮辭職，回身時，忍不住看了裴皇後一眼。
任憑菘藍如何使眼色，青黛還是將話說出了口。
萬一，裴皇後對六皇子和盤托出隱蔽……
……
青黛身材一僵，菘藍已搶著恭聲應下：“是。”
“此事自有侯爺和夫人操心。”菘藍眉眼未動，褪去了暖和的笑容後，娟秀的麵孔顯得冰冷無情：“你我做好本身的本分便可。”
宮中幾位皇子，個個不是好惹的主。好武尚武的皇子們，對身邊宮人脫手不是甚麼希奇事。
裴皇後心中一陣刺痛。可心結已深，隔閡重重，她不知該如何麵對六皇子。她將目光移開，輕聲道：“我有些倦了。”
暗裡裡“提點”裴皇後言行無妨，當著六皇子的麵，焉能多言？
“青黛，你太魯莽了。”菘藍笑容一斂，低聲責備。
六皇子早已風俗裴皇後的沉默，未曾留意到她神采間的非常，絞儘腦汁，說了很多趣事，想搏裴皇後暢懷一笑。
相對而坐的母子兩人，既未捧首痛哭，也未掏心置腹。兩人相隔六尺，相對而坐。竟有一絲難堪。
錢太傅，大楚朝最聞名的治學大儒，三品的國子監祭酒。亦是上書房裡教誨皇子們讀書的三位太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