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梁媽媽走了出去,固然已經在外頭用撣子撣過,眼睫上卻還帶著點點晶瑩。
梁媽媽很有些奧秘地上前,揮手屏退了屋內奉侍的,跪在腳踏上對梁夫人道:“夫人,您可知隋家來存候的婆子說了甚麼?”
太子妃也曉得以往這個時候就是太子和濟王兩邊搶地盤的時候,現在又多了個裕王,合作也會更狠惡一些,她接過票據放入袖袋中。
梁媽媽隔著車窗簾回話道:“是太病院一名隋太醫府上的奶奶在門口候著給夫人存候。”
她有些乏了,由丫環們奉侍著換了家常衣裳,靠在和緩和的大炕上想著二兒子的婚事,就聽到外頭簌簌下起雪來。
範媽媽舔著臉上前兩步,說道:“太子爺是儲君,那就是將來的天子,奴婢也曉得忠孝不分身的事理,天然是要先忠心太子爺。我家大太太也是為那英國公夫人勾引,我家奶奶到底是做媳婦的,也是冇有體例。”
梁夫人抬手扶了扶額頭,說道:“我年齡大了,等閒也不管外頭這些事,都交給底下的小輩們對付,今兒年下無事,方纔請你過來講說話,難為你們主子有孝心,是個戴德圖報的人。”
梁夫人到底是經年的人,為慎重起見,點了點頭道:“你去把人帶出去罷。”
梁夫人一時被靜和的奸刁氣的麵孔發白,一時候又因聽了這麼個大奧妙而欣喜,她死力矜持著保持著安靜,讓梁媽媽拿了厚厚的封紅送範婆子出去,又道:“幸而你家奶奶是個明白人,對太子爺和太子妃也忠心,你放心,我總得給你們做主,轉頭會跟太子妃解釋解釋,毫不讓你們大爺再受不白之冤就是了。”
梁夫人便想了半日,纔想起曾為太子診病的太醫中確切有位姓隋的,那隋太醫還因頂撞了齊太醫被罰去給太妃們診脈。
梁夫人騰地一下子直起脊背,問道:“此事可真?”
範媽媽滿麵奉迎的笑容,搓動手說道:“夫人真真兒是和藹人。”
範媽媽受寵若驚,雙手攏在一起絞著,半晌方纔說道:“我們大爺以往在太病院當值,多虧了太子爺和太子妃娘娘照拂,早該過來存候,隻是……”她看了看梁媽媽,頓了頓,又道:“隻是一向冇有機遇。”
範婆子喜笑容開,忙忙叩首道:“多謝夫人,轉頭我家大爺定然感激夫人和太子妃的再造之恩。”
梁夫人眯了眯眼睛,想起當初去安慶候府做客時楊氏的說辭,說道:“那隋家的少店主是不是曾與英國公夫人議過親,隻是冇有證物冇有婚約,又是隋家懺悔在先,就垂垂冇有人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