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子隻得悄悄歎了口氣，走到一旁等待。
辰子不忍見這同門相殘的慘狀，想要分開，卻被桑田無叫住：“辰子，不管如何，請你做個見證。”
東籬子道：“教員說的多了，每一句我都記在心上，反是你，真的記得嗎？”
桑田無沉默半晌，道：“畢竟不是悠長之策，看他悟性吧。”
桑田無就這麼飄在三尺之上，凝目看向東籬子：“師弟，教員遺命，你是否稟承？”
桑田無催促：“師弟，教員遺命，你遵還是不遵？”
辰子答覆：“與疇昔彆無二致，隻是這幾日有些煩躁，孫五來過兩次，和他議論尊師時，他都開口罵了人，大丹師如果要勸，也儘量重視說話。”
東籬子舉頭望著頭上三尺處的桑田無，張了張嘴，半天冇有說出話來。
辰子鐵麵忘我，稱得上毫不容情，心腸一貫硬得很，但見了這一幕，目睹這師兄弟兩人即將骨肉相殘，真正閉幕幾十年來的恩恩仇怨，不由也一陣不忍。設身處地，俄然想起一些舊事，不由一陣悵惘。
不但是辰子，包含辰子門下跟從在側的統統人，都嚴峻的諦視著這一幕，東籬子的存亡，這一刻就將決定。
上去以後，辰子將桑田無引到東籬子囚室，道：“東籬子，有人來看你了。”
很久，桑田無終究回過神來，向辰子笑了笑：“幾乎認不出來了。”
東籬子淚如泉湧，落在鬚髮之上，兩隻手擦來擦去，卻如何也擦之不乾。
貳心中悄悄點頭，收回了幾分對桑田無的不齒，的確難啊！
東籬子冷哼了一聲，撇過甚去。
辰子點頭，有門下士過來封閉法陣，將洞內洞外的隔絕翻開。
來到重囚之地，一眼就瞥見了第三層中第五間囚室裡的阿誰老頭，不由停下腳步。
敬酒、灑酒、上香……
桑田無問：“師弟還記得，當年教員曾經說過甚麼嗎？”
祭拜結束，東籬子止住悲聲，平複表情，不再去看桑田無，對著囚窟內冷冷問：“師兄本日前來，想必不但單是為教員祭日而來，看在教員麵上，我不罵你，有甚麼話快些說了，說完走吧。我乏了……”
桑田無點了點頭：“六十年了，一甲子……”
桑田無將兩個酒盞斟滿，遞給東籬子一盞，東籬子也冇回絕，顫抖著接過，和桑田無一起，向著宋母忌靈位拜倒。
宋母忌是當年學宮拿下的重犯，固然冇有公開通緝，但他的死，和學宮脫不開乾係，現在兩人在仙都山中公開祭拜，一旁的辰子卻冇感覺有何不當，反而生起幾分打動，也在桑田無和東籬子身後躬身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