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監正嘴角囁嚅，斑白鬍子幾番顫栗，到底是讓步了，除了服從，也彆無他法。
龍涎香在室內飄散，沉寂催人安眠。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徐方都覺得皇上睡了疇昔，隻是手上仍然做著反覆的行動。
“此之謂日角偃月，極貴之相，倒是明珠蒙塵之態。”
大過年的，可彆是甚麼好事。
楚遠紹卻並未被徐方的狼狽所逗笑，也並未因徐方的猜想而暢懷。
“便是不會，本日以後便去檢察古書學一學，不過想來這瞻望之能事都是差未幾的，你先看上一看。”
楚遠紹坐於案牘之前，順手翻看幾本奏摺，心中對勁，尚算河清海晏，時和歲豐，倒是能過個好年了。
“回皇上，淑妃娘娘宮中來人，說娘娘心口疼，已是請了太醫，太醫言女子本元衰弱，淑妃娘娘平時喜怒不節，寒暑不調，再有飲食相搏，氣不宣通。乃誠意下沉悶，頭眩目炫，四肢倦怠，聞食即嘔，喜酸嗜鮮。”
“照實說來。”
“算了，問你倒是難為了你。女子適齡而嫁，前朝女子及笄未嫁被判刑，男婚女嫁，原是天意。”
“滿朝文武皆知，朕欲迎靜音方丈前來溯都城，待之以國師之尊，熟料卻被頻頻回絕，後，朕欲送五皇子前去埋頭庵拜靜音方丈為師，亦被回絕，是以，朕想要看看，這靜音方丈的弟子有何本事，卻真是得六合庇佑之人。”
“可會看相？”
淑妃斜倚暖炕，享用著丫環送到嘴邊的生果，嚥下口中食品，略微尖細的聲聲響起，“嬤嬤，初時本宮有了身子，您說悄悄的，過了三月胎穩便可出素心殿，我可都是聽了您的，對外告病，便是皇上幾次前來都是抹了粉醜兮兮的裝病。現在呢！三月期滿，但是寧顏華卻禁了本宮的足！昨日派去正德殿的人，倒是隻帶返來幾樣死物件，我缺那玩意兒嗎！”
“老臣會觀天象。”
“昨日晚間，淑妃宮中來人說甚麼？”
“徐方，若你為女子，許你衣食無憂，一世榮寵，前提是不能嫁人，你可情願？”
徐方伎倆好，皇上舒暢得眯了眼，聞言輕笑，冷硬的麵龐硬化了些，“朕記得，去歲你也是此般說的，來歲換個說法。”
此時天子剛下了朝，乘坐禦輦由宣政殿到了正德殿，平常措置政務之處，亦即天子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