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廳用早膳。錦依看了看桌上,認得是巧薇的技術,問道:“昨夜睡得不好?”語氣中帶著體貼,細看她眼底淡淡的青痕。

翌日淩晨,巧薇來到錦依榻前時,發明她正醒著,悄悄望著榻頂的承塵入迷,雙眸間紫意盎然。

她穿戴杏黃紐牡丹斑紋蜀錦襖裙,腕上戴著藍白琉璃珠鑲嵌金腕輪,更襯得她皓腕賽雪,發邊垂下瓚鳳步搖的紅色瓔珞,尚年青嬌好的麵龐顯得嬌媚多姿。

“我見哥哥昨日有些表情不大好,就陪他回那邊了。歸正也近,早上再過來也很便利。”拿起一塊梅花香餅,咬了一小口,又道:

秦致禮現在有兩位姨娘,除了這個馮姨娘,另有一名姓胡,傳聞身子有些嬌弱,本日便冇在這裡。通房倒隻要菱紋一人,還是客歲許氏作主為他挑的。

滴完,巧薇細心將紫晶瓶貼身收好。

一旁的錦如跟著存候,倒是笑嘻嘻的,道了聲,“二叔早。”

巧薇手中拿著一物,那是一隻由整塊紫晶鏤空琢製的藥瓶。瓶底有口,塞以同質地的紫晶,便於裝入藥液。頂上瓶口處,亦有一隻米粒大小的活塞。

錦依見她罩著一襲大紅羽紗麵白貂裡子的鶴氅,裡頭是雲霏妝花緞織的錦衣。油亮烏絲挽了百花分肖髻,簪了支金絲八寶鑲珠釵。便笑著拉她坐下,道:“如兒還是這麼喜好著紅。”

許氏到底是中原世家出身,不似薑氏那般的西域女子心性純真。許氏進門後體貼冷暖之餘,又小性拿捏,不久便將秦致禮的心俘獲得緊緊的。秦致禮對薑氏的情義,便垂垂轉至許氏的身上去了。

二人正說著,秦錦如走了出去,笑著道:“依姐姐,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許氏坐於秦致禮左邊,正滿麵笑容地親身為他盛碧玉粳米粥。

錦依拿過一個香餅,掰開一小塊,輕聞了聞,臉上暴露些歡暢的神采,吃了一口,道:“我看倒座房東邊光芒不錯,轉頭把那改成溫房,把我們帶返來的那些花清算出來,那金鐘鈴蘭,也該插枝了。”

許是錦如的聲音清脆,將室內本來有些古怪壓抑的氛圍沖淡了些,秦致禮神采放鬆下來,暖和地點點頭,表示二人坐。

慶榮侯本年三十五歲,恰是男人丁壯的大好韶華。卻膚色暗啞,雙目有些失神。頜下三寸短鬚打理得倒是劃一,令他看起來略顯威武,再加上眉眼酷肖祖父,倒將他中年酒色過分的頹氣諱飾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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