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葉之春聽著舒坦,真如果張懷濟挾恩圖報,倒讓他惡感了,想到此,剛毅的神采不覺和緩下來:“張大人同進士出身,屈就驛丞有些大材小用了,南陽縣縣令出缺,本官已上書吏部,保舉了張大人,想來過了年,張大人便能上任。”
按說驛丞這個官就是閒差,俸祿未幾,差事也閒,可那是彆的州縣,這鄧州府卻不然,因為巡按府設在鄧州,來往的官員天然多起來,特彆逢年過節那更是忙得腳丫子不在鞋上,都曉得這位巡按大人跟萬歲爺的乾係,逮著機遇冇有不來上好的,這年根底下,又趕上葉府得子,更是喜上加喜。
張懷濟估摸著,再過幾日鄧州府就該熱烈了,遠近的官能來的都得來道賀,本身得早做預備,今兒一來就讓底下人把屋子都清算了,出行的肩輿也都辦理安妥,晌午的時候甘草送了飯過來,也冇顧得上吃,堪堪到了下半晌兒,才騰出空來。
葉之春愣了愣,心說老太君安曉得張懷濟有個妹子,卻忙應著,出來問葉安,葉安低聲道:“昨兒個夜裡跟張懷濟一起來的阿誰就是張懷濟的妹子。”
張婆子內心明白,老太君這明著是問夫人,暗裡是想曉得寶哥兒的景象,也是,老爺現在這麼大年紀,就得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老太君好輕易當了祖母,能不惦記取嗎,想到此,忙道:“太太剛生了孩子,身子還弱著呢,睡睡醒醒的倒也無大礙,養過這個月子便好了,寶哥兒也好,結實著呢,跟前老太太挑的幾個婆子丫頭都是妥當的,剛我也去瞧了,哥兒吃了奶正睡的香。”
葉之春擺擺手:“雖你與葉府有恩,這當官卻要念著皇恩,需知萬歲爺最恨贓官貪吏,常說縣令雖小,倒是一方父母,當好了這個父母官,也不枉我本日的保舉之功。”
閒事說完,葉之春看了葉安一眼,葉安會心,引著有些鎮靜的張懷濟出了葉府,到了府外頭才道:“另有件事得跟張大人說,你們家女人甚和我們老太君的緣,明兒一早府裡遣肩輿去接,張大人慢走……”
想到此,葉之春不覺皺了皺眉,即便皇上一向要清除吏治,可到了上麵,仍然是乾係套著乾係,情麵連著情麵,這清官真比鳳毛麟角還好希少,便你有再大的誌向,朝中無人也隻能做冷板凳,就如這張懷濟,明顯正兒八經的同進士出身,卻成了一個不入流的驛丞,而那些七品的縣令,就他曉得的,好幾個都是用銀子捐的官,使銀子買的官,莫不希冀著在任上成倍的撈返來,哪能夠當個為民做主的清官,想起年前讓本身查辦的南陽縣縣令,略沉吟有了主張,叮嚀葉安道:“你去官驛,讓張懷濟過來,我有話要問他。”葉安應一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