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歡終究鬆了口氣,抹掉眼角的眼淚,一臉沉寂回身對著少年和陳長隨深深的鞠了鞠躬,“感謝寧公子、感謝陳叔。”
等沉歡的姐姐秦婉和哥哥秦鈺從青山鎮趕來,秦府已經全數掛上了喪妝。
秦鈺邊穿上丫環遞過來的素麻孝服,邊道,“歡兒,等過了頭七,我們還回青山縣住。”
“回大少爺,奴婢是夫人房裡的香杏。”
珠簾閒逛,一道陽光隨影落入房中,沉歡昂首望去,還能見到無缺的哥哥,心頓悲喜交集。
陳長隨低聲道,“睿親王爺叮嚀過世子此番出來暗訪不成露了身份,免得誤了大事。”
“回青山縣?”沉歡眨了眨大眼睛,“為啥,這裡是秦家,就是我們的家啊,我們為甚麼要走?”
宿世如花似玉的姐姐因偶遇天子,欽點入宮,卻被呂氏操縱,折磨到最後隻剩下皮包骨頭、還毀了明淨,將三房的嫡女秦嫣頂替成了皇妃。想著她最後絕望吊頸的模樣不由心傷難忍,眼淚也刹時落下。
明天她穿戴素色新月白長褙,配了一條素色百褶裙,腰間繫著硬腰帶,身條苗條小巧有致,青絲綰成雙平髻,隻用紅色絲帶繫了,落下兩縷飄在白玉無瑕的臉上。
秦琬本年十四歲,在秦府孫輩女孩子裡摸樣操行都是最拔尖的,現在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少年點頭,“不給你添亂了。你快出來吧。”
秦婉曉得哥哥的脾氣,悄悄扯了扯秦鈺的衣袖,秦鈺忍了忍,“我們就去。”
她冇時候哀思,必須讓腦筋復甦,隨時對於呂氏出招。
少年微微點頭。
沉歡衝上去抱著她柔嫩的腰肢,失而複得的痛錐心砭骨。
秦鈺本年十五歲,也穿了一身素白到腳的袍子,黑緞腰帶,俊朗如月。
沉歡見他收了銀子,鬆了口氣,又福了福再次伸謝,纔回身跟著棺木進了秦府。
趙氏聞言忙從懷裡掏了張五百銀票,遞給陳長隨,他看了一眼少年見他冇有說話,便收了下來。
淩鳳點頭,回身腳尖輕點,身如飛燕,一躍上馬。行了兩步,忽勒馬回身,凝睇秦府大門一眼,再用力夾腿,一聲嘶鳴,駿馬疾飛,捲起一陣灰塵,落了一道瀲灩光影。
秦婉帶著丫環新月倉促趕來,兩人一起早哭成淚人。
“你們來是客,秦府是主,哪有客人立仆人端方的。”丫環傲慢地扒開新月。
秦鈺一怔,想說呂氏容不下他們,看麵對天真天真的沉歡,他卻說不出口,她那麼小,那裡曉得受人白眼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