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有微微暖意，他雖看不到亮光，但是卻曉得，以往一向由他撲滅的蓮花燈還在原處。
“我不該該下山！”池青玉將臉埋在暗處，迸收回沙啞的聲音。幾天來，他不眠不休，海瓊子本覺得他已經有力支撐，但他現在卻彷彿撲向火焰的飛蛾，要耗儘最後一點力量。
池青玉緊緊抿著唇，好久，才道：“我去。”
他乃至冇有再用竹杖探路，腳步踉蹌，身影淒惶，在清寒月色中獨行。
自從他與池青玉為了藍皓月而再度下山，事情便垂垂偏離了原有的軌跡。
但他錯了。
“你不肯再習武？”海瓊子沉聲道。
“青玉，幾天以後我就要遠遊，你可願隨行？”海瓊子緩緩道。
鐘磬聲越來越近，飛雲頂上銅鈴輕搖，流丹飛翠的宮觀掩映於雲霧之間。石徑絕頂，人影閒逛，遙遙可見林碧芝與程紫源緩慢行來，素懷素華亦手持拂塵伴於擺佈。
作者有話要說：賈鵬芳的《睡蓮》，感受比較合適現在的氛圍，有興趣的話能夠聽一下。
這一夜，池青玉始終跪在神像之前，以降寒微小的聲音誦著經文，直至天明。
顧丹岩還記得本年初春時節,本身曾因要找回被莞兒帶下羅浮山的小師弟而到了峨眉，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藍皓月。比及這個易嗔易喜的女人追到嶺南時,他便發覺出了一絲非常。但他一向覺得憑著師弟的賦性,能夠沉著地措置好此事。
即便已經疇昔了好久，這一幕，始終刺在顧丹岩內心。
第八十章山色空濛孤鴻遠
身後有人漸漸走近，莞兒抽泣著回身，海瓊子手持著那柄青白相間的古劍來到了神像前。他鬚髮皆白，一貫含著笑意的眼中也模糊帶著沉重之意。莞兒低頭站起，冷靜退到了門口。
“天高地遠，五湖四海，放舟江中，隨波而逝，停到那裡，便是那裡。”
他長歎一聲，伸手撫上池青玉顫抖的背，“既然如此，你的劍，我現在便收回……”
“寂寂至無宗，虛峙劫仞阿，豁落洞玄文，誰測此幽遐。
與湘楚之地比擬，嶺南的夏季要暖和很多，即便如此，當他們回到羅浮山下時，山風亦是有幾分陰冷了。上山的路並不好走，顧丹岩扶著師弟，總感覺他行動間比之前要遲緩。
因為眼上纏著白布，他臉上的神情更是無從捕獲。莞兒握著他發冷的手，放在本身臉頰上，哭道：“她拋下你走了，但是莫非我們那麼多人，都不值得你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