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坐著,終按捺不住焦心擔憂,扶著棺木站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到了門前,才一開門,暴風便吹得她滿身顫栗。藍皓月望著內裡那凹凸不平的泥濘小道,心中更是不安。環顧擺佈,找不到能夠遮風擋雨的物件,便回身至案幾邊,吃力地扯下半匹簾幔。
此時,藍皓月漸漸復甦,她展開眼,便看到了甚是怠倦的池青玉。不知為甚麼,一看到他這個模樣,眼淚就又止不住地滾落下來。
藍皓月慘笑,“那又如何樣?他還能活過來嗎?”她怔怔地望著那黑漆漆的棺木,喃喃道,“之前,我還對他喊過,我說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掉一滴眼淚。但是,現在我的心,如何變得空蕩蕩的……”
池青玉還冇有答覆,他已經開門上馬,冒著大雨揮鞭而去。
他們被困在了義莊。
她卻抓住了他的手腕,忍著咳喘,道:“你彆再一意孤行了……”
她搖著頭,望著那垂垂被打濕的窗紙,用力將棺木挪開一絲裂縫,把那對珍珠耳墜放了出來。“這是我娘生前的最愛。”
池青玉怔怔地站在樹影下,過了好久,才道:“由你安排……”
池青玉走時雨勢本已漸止,但現在隔著窗戶都能聽到風雨淒厲,樹枝胡亂地打在窗欞,收回寥寂的聲響。
他慘白了神采,“是,我不明白……以是我問你是否悔怨了?”
池青玉深深呼吸,怠倦道:“我會去替前輩報仇。”
他話未說完,藍皓月緊緊閉上雙眼,神情痛苦。她大口呼吸著,強行忍住淚水,道:“他和樹安,現在在那裡?”
小徑兩旁荒草長及腰間,頭頂的白布早已被雨打濕,她搖搖擺晃地走在狹小崎嶇的路上,頂著大風喊著池青玉的名字,但願他能夠在遠處聽到。不知是風雨太大還是池青玉並不在四周,藍皓月精疲力儘了,都冇有聽到他的迴應。
厲星川亦上前安慰,但藍皓月卻流著淚道:“去上一次香都不能嗎?”
池青玉沉默。藍皓月好似冇有聽到這番話,隻是將珍珠耳墜握在手中,怔怔隧道:“我想去義莊。”
他緊攥著拳,指尖幾近刺破掌心。藍皓月顛末這一番宣泄,已近虛脫,手中抓著的瓷瓶叮然落地,滾到了一邊。池青玉這才彷彿從惡夢中驚醒,跪在地上摸索著那瓷瓶,她不忍看這氣象,閉上雙目扭過了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