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人還是不作聲,她遲疑再三,握著煙霞劍漸漸靠近窗邊。長劍出鞘,挑開半扇木窗,但見窗外落日脈脈,餘暉中有一人站在簷下,身穿墨黑勁裝,樣貌漂亮,眉宇間卻帶著幾分憂悒。
“不是不是!”藍皓月急道,“你曲解了,我是感覺你救過我好幾次,又要費事你,實在是內心不安。”
她倉猝往門口而去,忽想到並無竹杖點地的聲音,定然不是青玉返來,便停下了腳步。這時,門外的人道:“皓月姐,你開一開門。”
這聲音降落冷酷,池青玉聽到以後,渾身一寒,頓時止住了腳步。他握著古劍的手緊繃起來,“前輩?!”
“出甚麼事了?!”池青玉循著聲音奔到近前,跪在地上觸及血跡,心中一沉。
池青玉沉寂無言,山間寒氣漸濃,他的衣衫在風中簌動,猶帶霜意。
“賠償,你拿甚麼來賠償?”藍柏臣看著他那蕉萃的模樣,又是不幸又是氣惱,不由道,“我問你,作為一個男人,空有一番勇氣帶她出逃,現在一起上隻靠她變賣金飾來贍養兩人,豈不是讓人嘲笑?!我早就奉告你不要癡心妄圖,你還覺得我看不起你,信誓旦旦說了一通,但現在呢?你又有甚麼能夠解釋?!”
藍皓月握著那瓷瓶兀自入迷,過了半晌,方纔回到桌邊悶悶坐下。雖是有了厲星川的答允,但還是感到不安,照理說池青玉如果將耳墜賣掉再去抓藥,也要不了多少時候……忽而想到前些天看到樹安,莫非是衡山派的人也都趕來?她胡思亂想,忽又模糊感覺門外有腳步聲垂垂靠近,直至到了房前。
樹安恐怕是徒弟在此碰到了仇家,倉猝奔向那邊。但見富強林間兩道人影交叉脫手,一黑衣一白衫,白衫者手持單刀甚是狠戾,而黑衣人雖腰間佩著雙劍,卻始終未曾拔出,隻是憑著聰明身形不竭閃避,竟也讓那白衫男人近不得他身。
藍皓月心中始終彆扭,不覺側過臉蹙眉道:“我不想與他見麵,現在另有甚麼好說,不過又是被他一頓經驗。”